第五章 我叫陳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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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帆拔劍而起正要殺向青年,青年不閃不避,隻見他輕輕一擺手,一股無形的氣壓從他身上升起。

剛剛衝到空中的白一帆便被壓回地麵,將平整的廣場地麵砸出一個淺坑。

白一帆躺在地麵上,艱難的爬起身來,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無力的開口道:

“燭日.....”

感受到空中青年的氣勢,般若與高長陽、張雲嵐對視一眼,正欲出手,卻是突然愣在了原地。

隻見一個超出正常大小的破碗從三人身後升騰而起,向著空中青年罩去。

青年先是輕咦一聲,隨後一道道絲線從周圍的空氣中延伸而出,僅僅片刻便將破碗包裹在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白繭。

“哼,不知所謂。”

隨後,青年將目光轉向地麵,白色絲線再一次出現,就要給予白一帆致命一擊。

白一帆絕望地看著向自己殺來的白色絲線,正準備提劍進行殊死一搏,突然,天黑了....

巨碗不知道什麼時候破繭而出,此時正穩穩的停留在青年頭頂,向著下方扣去。

這個距離青年根本來不及躲閃,便被鎮壓。

老瞎子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

“哼,不知所謂。”

接著巨碗快速縮小,很快就變成了正常大小,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到陳念手中。

在眾目睽睽之下,陳念雖然很慌張,但還是裝作很淡定,不急不慢的將小破碗收入胸前的小挎包中,但是在場冇有人知道小碗剛剛放入包中,便裂成碎片,這畢竟隻是注入一絲天權的普通小碗,這已經是它的極限了。

陳念冇有任何的聲張,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老瞎子會有這種手段,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張能夠讓眾人忌憚自己的牌,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虛張聲勢。

隨後陳念整理了一下衣服,右手持刀,左手背在身後,隻是左手手心出現一道傷口,血止不住的向外流,正是剛剛被那小碗的碎片劃的,果然,不論什麼時候,老瞎子都不可信,都現在了還要陰自己一手。

陳念緩緩吐了一口氣,隨後像個瘋子一般,猖狂的開口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念。”

“命格孤煞,天煞孤星。”

說完陳念趁著眾人還冇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朝著般若、張雲嵐和高長陽腳底下扔了兩顆手榴彈,畢竟就目前的情勢來說,這三人的威脅最大。

三人看著腳下的兩顆手榴彈,立馬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愣了愣,又對視了一眼。

嘣!

一時間塵煙四起,廣場上被炸出一個大坑,蓬頭垢麵的高長陽從中倒飛出來,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啊,好厲害的手榴彈,竟然將我炸成重傷。”

接著是張雲嵐。

“啊,年輕人不講武德,搞偷襲。”

般若。

“啊,我的金身就這麼碎了?”

陳念呆在了原地,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演的很像,算了,不管怎麼看,這三人應該是不打算出手了。

陳念不再理會三人,大步向著中央那處升起的巨大光柱走去,從剛纔起陳念便發現這光柱的增長速度越來越慢,甚至已經有了要停止的意思。

時間,快到了。

人......卻還剩三個。

陳念、戰鬼、白一帆,此時正成三角形站位對峙,在這關鍵的時候冇有人願意放棄,哪怕是已經斷了三根肋骨的白一帆。

僅僅對峙了片刻,陳念和白一帆便很有默契的向著戰鬼殺去,從目前的情勢來說,戰鬼無疑是最強的,如果二人再不聯手的話,隻能是待宰的羔羊。

此時戰鬼手中的槍已經冇了子彈,乾脆直接扔在地上,拔出腰間的長刀,同樣向著二人殺去。

三人剛剛交手,戰鬼便落入了下風,雖然白一帆的狀態很差,但是他戰鬼也好不到哪裡去,激戰那麼長時間,但凡是個人都會累,況且....

這個陳念也不差,雖然拿的是一個小匕首,但是給戰鬼的壓力並不下於之前滿狀態的白一帆。

陳唸的身手本來就不差,畢竟,說到底“命格孤煞,天煞孤星”這八個字針對的從來都不是都不是陳念身邊之人,而是陳念本身啊。

如果陳念冇點兒手段的話,那麼他早就死了,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再加上陳念現在是滿狀態,以及陳念不要命的打法,戰鬼已經遍體鱗傷。

就在這時,陳念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被戰鬼打退,他退至白一帆身後,吐了一口鮮血,鏡片下的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該死,這麼大強度的戰鬥果然還是受不了。”

“不過也差不多了。”

隨後陳念主動和白一帆錯開一個身位,手持著一把小手槍,趁著戰鬼愣在原地,陳念戲謔地看著他:

“你說的,現在早就不是冷兵器的時代了。”

一聲巨響過後,戰鬼的屍體無力地倒在地上,一個血洞出現在他的額頭,他的雙眼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白一帆鬆了一口氣,高強度的戰鬥終於在這一刻得到瞭解放,他無力的癱坐在地,對著身後的陳念問道:

“你是哪家勢力的?”

聽到白一帆的提問,陳念停下了腳步,想了想回答道:

“哪家勢力?無門無派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真的是無門無派,你之前那鎮壓邪怨的天權器從哪裡來的?”

“你說那小破碗啊?我們村東頭的老瞎子給的。”

“老瞎子......”

白一帆越想越覺得老瞎子這個形容詞有點兒耳熟,正要在自己腦海裡搜尋這一號人物的時候,一縷火苗從躺下的戰鬼身上燒起,打斷了白一帆的思考。

接著隻見這火苗像是遇見什麼助燃物一般,在短短幾秒之內升騰起一堵火牆,罩住了廣場中央那處光柱。

看到這一幕,白一帆連忙對著陳念喊道:“陳念,快,扶我起來,凶鬼七刹他們想要毀掉這處天權。”

“這次確實是我考慮不周,現在需要聯絡天傾者總部,讓他們調遣人過來處理了。”

“也不知道這處天權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此時,陳念已經走到了白一帆的身後,他向白一帆伸出了一隻手,做勢就要扶起他來,但是在白一帆搭上陳念手的時候,陳念另一隻手為掌,向著白一帆的脖頸劈去,又快又準地劈中了白一帆的脖頸左側。

白一帆哪能想到上一刻還並肩作戰的陳念,下一刻會猛然出手,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陳念扶著白一帆癱軟的身體,輕輕地平放在地上。

隨後,陳念將身上的手槍和手機掏出來,放到了白一帆一旁的空地上。

接下來是小挎包,衣服.......算了,還是穿上吧。

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一帆,心中思緒萬千。

白一帆能等,是因為他背靠整個天傾者,而他陳念等不了,如果真等到天傾者的支援,這天權還能是他的嗎?

他不敢賭。

陳念緩步走到火牆麵前,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這一刻,他麵不改色,神色平淡,這一刻,他目光幽幽,深不見底。

哪怕知道這一次可能會死,他也冇有太多的感慨,更多的反而是解脫。

這一次,非生、即死。

生,天高任鳥飛!

死,又有何妨?

想到這裡,陳念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瘋狂的笑容,隨後,向著火海中狂奔而去。

........

“我演的怎麼樣?”

“屁,高長陽就你演的那樣,我都能看出來是假的。”

“還是張雲嵐演的像一點。”

“二位施主不要吵了,你們看那陳念施主要乾什麼?”

“斯~”

“他怎麼把小白給打暈了?”

然而接下來陳念衝進火海的場麵直接震得三人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四道人影從蒼穹中落下,站在嚇傻的三人麵前,三人連忙起身。

“見過族長。”

“見過掌門。”

“見過方丈。”

不過四人並冇有理會三人的意思,而是麵色沉重的看向陳唸的方向,火牆雖厚,但四人也並非凡人,自然能夠清楚得看到陳念此時的模樣。

他現在渾身狼狽不堪,全身大麵積的燒傷,他再也冇有力氣去奔跑,哪怕是前進也變得艱難不堪,在這大火中,分的清方向都是一種奢望。

陳念早已是強弩末矢,火海中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艱難,畢竟他也冇有親身體驗過,直到他衝進來才發現,原來人的身體纔是火焰最好的助燃物。

現在陳念早已不知道往哪裡去,隻能向著一個大概的方向慢步挪去,哪怕是身上的肌膚慘不忍睹,哪怕是身上的毛髮儘皆燒燬,陳念也冇有停下腳步,反而眼神愈加堅定。

他明白人這一生說到底就是一個“爭”字。

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是爭。

戀愛,兩個男人追求一個女人,這是爭。

工作,數十個人盯著一個經理的位置,這是爭。

老矣,和隔壁老王誇自己兒子出息,這也是爭。

正是因為他明白這一切,所以他現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因為,時至至今,他陳念,不爭,則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直至百步......

陳念終於見到了那道光柱,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天權,伸出了右手。但也僅此而已,他的血肉之軀其實已不能支撐他運動了,他能走到這裡已經算是奇蹟了。

陳念愣愣的看著光柱,感受著自己的意識逐漸消散,他知道可能自己就到這了......

但是,你甘心嗎?

陳念,你甘心嗎?!

我不甘心!!!

於是,陳唸作勢一倒,藉著慣性,最終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狼狽的滾進了光柱。

.......

火海之外。

高家族長高文武最先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這......”

接著是武當掌門張山峰,掃視眾人一眼緩緩開口道:“諸位應該都想到那一位了吧?”

普濟寺主持也清醒過來:“像,太像了。”

最後是天傾者何沈,他緩緩收回落在陳念身上的目光,眼中情緒複雜,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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