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攤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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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一天不見,這小子還招兵買馬啦,開工!”

轟隆隆!

騰騰騰!

霍夫曼將東西的單子以及盧布遞給他:“各種罐頭五百罐,還有麵、油、煤氣灶、煤氣罐,總共剩下一千盧布,你點點。”

旁邊的範仁羨慕地口水嘩啦啦地流。

“這……相當於……呲溜!

相當於城裡幾十個月的工資!”

郝人看了看單子,對範仁說:“往車上裝。”

範仁雖然很是瘦弱,但其實一點勁兒都沒有,搬了一會兒就大喘氣,船上的蘇聯人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們這位先生好像沒有什麼力氣。”

郝人歎了口氣。

“範仁,趕緊搬,搬完了讓你吃一罐燉肉罐頭!”

範仁一聽,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三下五除二把東西搬完了。

搬完以後,大口喘氣的範仁哆嗦著手從郝人那裡接過一罐燉肉罐頭,仔細考慮過後,還是沒捨得吃。

“村長,還是先放在你那裡吧,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吃!”

郝人:“行,對了,先把帆布蓋上,霍夫曼,再見!”

吱呀吱呀!

把東西拉到院子門口,正好梁爺從外麵回來了。

“村長,給您找了兩斤青菜!”

郝人接過青菜看了看,還挺新鮮。

“好!

梁爺,中午來這裡吃飯。”

梁爺高興地點了點頭:“好嘞!

村長,您歇著,我和範仁就能對付!”

掀開帆布的一角,梁爺突然看到一大桶的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啊這……”範仁生怕其他人發現,小聲提醒他說:“梁爺,先把東西搬進去。”

梁爺點了點頭,急匆匆地和範仁將東西搬進房間。

範仁將車慫了回去,梁爺望著一堂屋的東西,不斷地流口水。

“村長,這些東西若是被其他人發現,必然瘋了!”

郝人有些奇怪:“這瘋什麼?”

梁爺歎了口氣。

“您是不知道我們的情況,這肉,即便是城裡麵也是一個月一頓!”

郝人眉頭一皺:“我當初還以為你說的是誇張的比喻,原來是真的呀!”

梁爺一臉嚴肅地說:“那是,就說這個油,咱們村裡您猜一年多少油?”

郝人:“一百斤?”

梁爺擦了擦口水,心說,什麼紈絝!

“您往低了猜。”

郝人:“五十斤?”

梁爺:“您說一個您自己都不信的資料。”

郝人有些狐疑地說出一個數字:“總不能是一年一斤油吧?”

梁爺狠狠一拍大腿:“多了!”

郝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斤還多!

這……村裡每個月到底吃多少油啊!”

梁爺小聲對他說:“反正村長,您得小心點!”

郝人有些膽戰心驚,現在他慌地不行,真要是被人知道了……想起路上那件事,郝人不寒而慄,大白天都能遇到搶劫,更何況晚上!

郝人:“那……”咚咚咚!

“村長!”

一聲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梁爺指了指外麵:“村長,是金雄烈,這人可是從俄國國防學院回來的,被戴了個帽子放在咱們村裡勞改,您要是把他收了……”郝人深以為然。

“讓他進來!”

吱呀!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大驢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吃地很瘦,骨架很大,估計長時間營養不良導致,看年齡二十五歲左右。

見了郝人,不情願地鞠了個躬。

“村長好!”

郝人點了點頭。

“金雄烈,聽說你是從蘇聯國防學院回來的?”

金雄烈點了點頭,心說,小屁孩,還問東問西地幹啥,趕緊給本大爺上正題!

“是!

回來就戴了帽子,現在帽子不戴了,想回城找個工作。”

郝人為難了,自己年齡太小,說的話金雄烈不聽,梁爺的地位不夠……正在這時,範仁回來了。

“村長,我……咦?

金雄烈!”

金雄烈皺著眉頭看向範仁:“馬屁精!”

範仁怒了。

“咋滴啦,想回城?

那也要看村長答不答應!”

金雄烈回懟一句:“有你啥事?”

範仁笑了。

“就憑本大爺是村長的走狗!”

郝人:哦謔!

不愧是馬屁精!

“範仁,過了,其實,範仁和我是自己人。”

金雄烈一聽,難受了,為啥?

因為他和範仁關係不好,回城又要村長同意才行,現在範仁和郝人是自己人,那還怎麼回去?

郝人朝旁邊的梁爺努了努嘴,梁爺站了出來。

“金雄烈,你現在回去幹啥?

聽說現在城裡找不到工作的人多的是,吃的是親屬的糧食,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加上現在正裁軍,自古以來,哪裡講究的不是關係?

不如這樣,你先留下,等有了合適的機會再回城。”

金雄烈不願意。

“現在不回去,等以後回去的人更多,更找不到工作。”

梁爺:“小金,莫要這樣想,現在你覺得你能進軍隊嗎?”

金雄烈搖了搖頭。

“進軍隊肯定是進不去了,但是做保鏢還行,我記得現在南島那些人要招保鏢,一個月給一百多塊錢呢,就是吃點有點差,經常在菜裡麵見到蟲子啥的,但是起碼有油水。”

郝人朝梁爺努了努嘴:“梁爺,給他看看咱們的油水。”

嘩啦!

金雄烈扭頭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啊這……呲溜!

村長,能隨便吃嗎?”

郝人得意地說:“隻要跟著本村長幹,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另外,從今天起,每人每個月工資一百塊錢,包括梁爺。”

梁爺震驚地瞪大眼睛,隨後搖晃著身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村長,再生父母啊!”

金雄烈和範仁同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村長,這待遇……即便是市長都沒呀!”

“村長放心,以後您的人身安全交給我們,您的東西……”郝人眼睛一瞪:“嗯?”

金雄烈擦了擦眼淚:“您的東西還是您的,我們幫您看著!”

範仁:“對對對!”

郝人朝他們努了努嘴:“起來吧!”

幾人高興地合不攏嘴,隨便吃白麵,這在驢幫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過的事!

郝人指了指範仁和金雄烈:“從今天起,你們就是自己人啦,去收拾收拾,住另外一間房子裡。”

範仁、金雄烈:“是!”

兩人走後,郝人指了指桌上的半個麵包:“梁爺,把這半個麵包帶回家吃去吧!”

梁爺高興地合不攏嘴。

“謝謝村長!

對了村長,等會兒我把槍送過來一把!”

有了金雄烈和範仁的加入,郝人覺得安全了許多。

梁爺揣著麵包興沖沖地回到家裡。

苗鐵花正在縫衣服。

“梁爺,回來啦!

咦?

你這拿的什麼?”

梁爺關上門,小聲對她說:“媳婦,這就是你昨晚上吃的麵包,來,趕緊藏好了,晚上留給孩子吃。”

苗鐵花有點心疼。

“梁爺,還是換成粗糧吧!”

梁爺得意地說:“媳婦,放心吧,以後的粗糧有的是,咱不缺!

行了,我有事先出去啦!”

中午。

範仁將鍋放在爐子上。

“村長,加多少油?”

郝人:“不許對著食材說話,把口罩戴上再說。”

幾人戴上口罩。

郝人指了指旁邊的燉肉罐頭:“把燉肉罐頭熱一熱,另外,梁爺,你去和麵,攤餅。”

梁爺饞地當場口水浸濕口罩。

“村長,咱們這幾十年沒吃過攤煎餅啦,差點忘了咋做,哈哈哈!”

怦!

嘩啦!

哐啷哐啷!

“這油比幾年用的都多!”

“跟著村長有肉吃!”

“對了,跟對了人,就再也不怕餓肚子啦!”

“範仁,跟你在一塊兒的人是不是準備回城?”

“是啊,介紹信都寫好了,這些笨蛋,城裡的工作哪有跟著村長的工資高,不說別的,就說這些肉和大餅,得他們幾個月的工資才能買得起,哈哈哈!”

做完大餅,幾個人一人一個盆,盆裡放著燉肉,上麵放著大餅,幾人坐在草墩上,大口地吃著。

梁爺伸手拿起一張餅,捲了卷,沾了一點油,整個塞進嘴裡,燙地他皺著眉頭也不捨得吐出來。

“滿嘴流油啊!

多少年沒有體驗到這種感覺啦!”

梁爺感慨的功夫,金雄烈和範仁又吃了好幾張。

即便郝人來自科技發達的其他地方,依然感覺這個攤餅好吃地不得了!

吃了半天,梁爺突然愣住了。

金雄烈一看,有些疑惑。

“咋了梁爺,中毒啦?”

梁爺搖了搖頭,他仔細看了看手裡的大餅。

“不對,以前的麵粉做出來不是這個味道,這是高筋粉!”

範仁和金雄烈一聽,這才反應過來。

“對對對,這是高筋粉,我說怎麼這麼香!”

“沒錯,那些粗的即便加油也沒這麼香,村長,哪來的?”

旁邊的梁爺瞪了他一眼:“小金,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你覺得這東西不好吃嗎?

為啥一定要讓這麼多人知道從哪裡弄來的?”

金雄烈嗬嗬一笑:“這不是……哎呀,怪我啦,我在這裡表個態,無論是怎麼來的,我都支援村長!”

啪啪啪!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吃著吃著,郝人突然發現梁爺的鞋子還露著腳指頭。

“呀,梁爺,腳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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