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爺,你辛苦了,等下帶一個麵包回去吧!”
梁爺高興地向郝人鞠了個躬:“謝謝村長!
對了村長,這個蚊香我幫您點上!”
正在梁爺點蚊香的時候,郝人想起一件事。
“梁爺,我有鍋碗瓢盆,也有爐子,怎麼做飯呢?”
梁爺:“……村長,這個……這個……”郝人這纔想起來,他們這裡根本就沒有正經做飯的能源!
“行了行了,明天我想想辦法,對了梁爺,等會兒你把水壺帶走。”
梁爺抱著麵包,興沖沖地返回茅草屋。
屋裡,梁爺的妻子苗鐵花迷迷糊糊地問了句:“梁爺,什麼東西感覺有股甜味……”梁爺從麵包上薅下來一點放到她嘴邊:“媳婦,張嘴。”
苗鐵花一吃,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是啥?
咋比過年的饅頭還好吃呢!”
梁爺小心翼翼地將麵包放進瓷盆裡,用東西蓋好。
“千萬不要往外說,這是麵包,聽說,連市長都沒吃過呢!”
苗鐵花心裡一驚。
“那咱們吃了會不會抓咱們?”
梁爺躡手躡腳地上了床。
“別怕,咱們這裡距離市裡遠著呢!”
苗鐵花不忍心吃。
“梁爺,明天把東西換成粗糧吧,給孩子補補身體,讓他們多吃點。”
梁爺:“行,還是你考慮地周到,來媳婦,咱們……”“哇!”
旁邊的孩子哇哇大哭:“爹,你又欺負娘啦!”
梁爺:“……”第二天一大早。
苗鐵花起床做飯,梁爺繫上腰帶從低矮的茅草屋走了出來。
“孩他娘,多燒點熱水,等會兒給村長送去。”
嘩啦!
過了一會兒,梁爺打了一壺水來到了郝人院子裡。
“村長,您的水,剛燒好的。”
郝人點了點頭:“嗯。”
梁爺回到家裡以後,又拿著麵包出去換粗糧。
吃過早飯,郝人提著一大兜火因、酒再次來到岸邊。
對麵,正在巡邏艇上睡大覺的霍夫曼突然被搖醒了。
“隊長,生意來啦!”
霍夫曼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隨後首首地看向對麵。
“是交易訊號,出發!”
轟隆隆!
騰騰騰!
郝人將一大兜火因、酒遞給霍夫曼:“你們看價值多少錢?”
霍夫曼等幾人圍著口袋既喜又憂,高興的是這次的價值超過兩千盧布,這可是他們幾十個月的工資!
憂的是他們沒這麼多錢!
“湊錢!”
最後,霍夫曼湊了五百盧布哆哆嗦嗦地遞給郝人。
“還差一千五百多盧布,您看……”郝人接過盧布開始談條件。
“這樣吧,你們那裡是不是有煤氣罐?”
霍夫曼點了點頭:“有!
大量有!”
郝人:“你給弄來一個煤氣灶以及一個煤氣罐,其他的就先記著吧,下次來了給帶點米麵糧油、紙筆啥的。”
霍夫曼眉開眼笑。
“好!
下次給您送來!”
轟隆隆!
中午。
梁爺帶著一群年輕人進了院子。
“村長,有事找您!”
郝人從床上坐起來問了句:“啥事?”
梁爺對著外麵的人招了招手:“進來吧!”
幾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進入了房間,大部分比他的年齡還大,站齊以後集體朝著郝人鞠了個躬。
“村長好!”
郝人點了點頭:“啥事?”
其中一個帶頭的年輕人說:“村長,我們原本是從外麵留學回來的大學生,後來戴了帽子,是來勞改的罪人,現在說官說案子判錯了,我們想回城居住。”
郝人:“哦,有什麼問題嗎?”
梁爺在旁邊解釋一句:“村長,這個得您開介紹信以及申請報告,要讓上級知曉,咱們這裡是合理安排,這些人以前跟我說過多次,還是城裡好,每個月將近三十斤的粗糧,每個月還有一頓肉,唉!”
郝人恍然大悟。
“哦,梁爺,你去開單子,不過各位,至於上級會不會批準,這我就不知道啦!”
眾人興奮地鞠了個躬。
“謝謝村長!”
“不過各位,”郝人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說:“你回去,他也回去,每個村子都有回去的人,城裡有這麼多工作嗎?”
一個年輕人高興地說:“村長放心,最近驢幫正在與南島合作大量引進工廠,我們一定會有工作的!”
郝人歎了口氣,想要做大事,沒有大學生能行嗎?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隻怕建廠速度趕不上回城的速度……各位,我還是勸你們留在村裡跟著我乾,我一定不會虧待各位。”
幾個大學生嗤之以鼻,心說,你個小屁孩還不如我們的年齡大,說什麼虧待不虧待的?
然而,其中的一個管理係的大學生卻覺得不對勁兒,郝人這麼年輕就做了村長,明顯是來鍍金的!
“村長,我願意跟著您乾!”
其他人愣住了。
“範仁,你瘋啦!”
“你留在村裡除了每天要挨餓之外還有什麼!”
範仁一臉自信地說:“各位,我相信村長!”
幾人麵麵相覷,沒有繼續說什麼,或者說,當著郝人的麵不好說什麼。
郝人微笑著指了指他:“範仁,什麼畢業?”
範仁點頭哈腰地說了句:“報告村長,管理係。”
郝人:“好!
管理繫好啊,以後你協助我和梁爺管理村子,其他人出去吧,我和範仁說點事。”
為了穩住範仁,讓他徹底留下來,郝人不得不給點誠意。
其他人出去以後,郝人指了指袋子:“開啟。”
範仁還以為是粗糧,開啟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他之前留學的時候可見過,斯拉夫人的板磚!
吃飽喝足之後的範仁得意洋洋地返回與他人同住的院子。
趙人等幾人又來勸說。
“範仁,你以前看著挺識時務的,怎麼關鍵時刻犯傻?”
“就是,回城裡有什麼不好,在這裡連個熱水都喝不上,你看看村裡大肚子、大脖子的有多少個!”
“是呀,還住著茅草屋,不是跳蚤就是蚊子,村子裡到處都是汙水。”
範仁不以為然地坐在草墩上翹起二郎腿。
“你們這些笨蛋,回城裡有工作嗎?
到時候還不是得吃親屬的飯票?
不過呢,你們回去就回去吧,說不定哪個人當了官,到時候還得靠你們提攜。”
聽了這句話,眾人開心地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紮著小辮的村醫申琴琴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聽說你們要走,村長把介紹信也寫啦?”
趙人:“是啊,申琴琴,你是財政畢業,又不是專業的醫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申琴琴搖了搖頭。
“我雖然不是專業的醫生,但是離開這裡以後,連給他們打抗生素的人都沒,雖然老人家沒了,但是他留下的話我還記得,在沒有新的村醫接手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各位,祝大家回去以後都能順利找到工作!”
晚上。
眾人做飯,範仁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先不要做我的飯了,我不餓。”
說著,提著水壺出門了。
眾人疑惑了。
“哦謔!
範仁這是嫌棄自己減肥還不夠?”
“嗨!
估計是後悔自己做的決定,出門散心啦!”
到了郝人的房間裡,範仁又開始大口吃麵包。
“村長,這可比窩窩頭好吃多啦,你不知道,吃窩頭的時候,辣嗓子!
那麵要多粗有多粗,和飼料沒啥區別。”
郝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範仁,跟著我幹,絕對不會虧待你!”
範仁高興地點了點頭。
“謝謝村長!
這麵包,即便是以前過年的時候都沒吃過!”
郝人:“嗯……範仁,明天起,你跟我去走私吧!”
他隻是試探地問一句,畢竟,大學生嘛,仁義道德一頓灌輸,必然會不齒這種行為,然而……範仁眼前一亮。
“好啊!”
郝人有些驚訝。
“範仁,你忘了學校給你說的仁義禮智信?”
範仁狠狠吐了一口。
“村長,若是仁義禮智信可以吃飽飯,那豈不是人人都是君子?
為何有這麼多壞人?
還不是因為那一套沒啥用!”
郝人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這就不對啦,仁義禮智信切莫丟,沒有這些,人就和野獸沒什麼區別啦!”
也不知道範仁有沒有聽進去,反正郝人該說的己經說了。
另一邊,霍夫曼帶著幾個士兵從上午排隊,排到下午西點終於進了商店。
“還好今天排隊的人少,你們說,給他買點什麼東西?”
康斯坦丁想了想說:“估計他們那裡非常缺少吃的、喝的、用的,不如這樣,給他們買兩百罐罐頭、一百卷粗衛生紙、紙筆若乾以及麵粉一百公斤、油一百升啥的就行啦!”
霍夫曼:“好,伊萬,你和尼古拉扛著麵粉先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
郝人早早地帶著範仁來到河邊。
得知是與蘇聯人交易,範仁一點抵觸都沒有,為了防止郝人懷疑自己,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村長你放心,我向來隻跟著利益走,誰讓我吃飽飯,我就跟著誰混!”
郝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就欣賞你這種隻重實際的人,搖動旗子!”
旗子呼啦啦地搖動。
霍夫曼從對麵的巡邏艇上拿著望遠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