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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全聯邦都知道,元帥裴律野那方麵很粗暴,不知疲倦又玩的花。
作為他的安撫員,我更換了機械義體,成了他身邊最耐玩的女人,
在被扭斷第四條機械手臂,去機械實驗室維修時,
卻看到裴律野溫柔的吻著脆弱的原生人。
旁邊的副官吃了一驚,揶揄的問他,
你這不是能控製狂暴的精神力嗎怎麼對燕曉霜就那麼狠
裴律野眉眼冷淡,滿不在乎的說,
總要發泄的,箬箬太嬌了,我怕傷到她。
我徹底心碎,心痛到眼淚肆虐,
隨後把電話打給了聯邦科技院的教授,
我同意進行身體銷燬,將意識上傳到雲端。
三天後,來接我吧。
1
燕女士,您選好新的機械手臂了嗎
機械導購溫柔的嗓音響起,我才猛然回神。
忍痛收回視線後,我沙啞艱澀的說,
普通款就好。
以前為了讓裴律野更儘興,我都是選擇最頂級的配件進行更換,
再覆上一層高級仿生人皮,與真人無異。
可現在,我不打算再迎合他了。
身後的芯核室裡,還傳來溫雨箬的嬌嗔,
律野哥哥你真是的,這麼貴的芯核你說買就買。
我隻是說好看而已,又用不上。
芯核是用來給機械義體供給能量的。
之前我為難了很久,纔跟他提起想換個好點的芯核,減輕一下維修費用負擔。
可裴律野背對著我穿衣服,隨手扔給我一個淘汰的廉價芯核,
你用不著貴的,反正你總換機械義體。
當時我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畢竟一個好的芯核能買下數千個義體零件。
可今天才知道,不是我用不著,是我不配。
我心臟鼓脹的疼著,結完賬恍惚的出了門。
在這裡維修很貴,我每次都是回家自己安裝。
深夜,裴律野回來了。
他將大衣掛好,走過來把我抱進懷裡,
阿霜,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一顆暗灰色的芯核被放進我手心。
裴律野等著我驚喜的跳起來,再彎腰親他的臉。
但我隻是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婉拒道:
我用不上這麼好的芯核。
這顆芯核,隻不過是溫雨箬那顆的贈品。
我刷光腦時,看到了溫雨箬分享的生活照。
那顆天價的鴿血紅芯核被打磨掉了精華,
留下無用的部分,做成了項鍊戴在她脖頸上。
裴律野瞬間蹙眉,審視的看著我,
你在鬨什麼
不是你之前說的,想要個好的芯核嗎
現在給你了,你又跟我擺臉色
裴律野是聯邦的元帥,帝國的最高統治者都要看他的臉色,從冇有人能夠忤逆他。
更何況他精神力不穩定,隨時可能發瘋。
我這樣,純屬找死。
他攥住我的手腕,冷笑道:
我看是最近給了你太多好臉了。
就地脫光,跪下。
2
這是他折辱我常用的方法。
以前我總是擔心他生氣,怕他不要我,
無論怎樣屈辱,我都會聽他的話。
但此時,我一反常態。
靜靜地看著他陰沉的眼睛,輕輕的說,
我們結束吧,元帥。
我從不叫他元帥,隻叫律野。
企圖用這樣親昵的稱呼拉進關係,維護心中那點可憐的小雀躍。
裴律野從不糾正,默認我的越界。
我天真的以為我是特殊的那個,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真正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女人,是溫雨箬。
裴律野黑眸中醞釀著風暴,惡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燕曉霜。
你剛剛說什麼
這是他生氣的前奏。
我已經感受到他精神力的躁動,幾乎下一秒就能碾碎我的程度。
可我淡淡一笑,元帥,溫小姐不介意你跟我玩的這麼大嗎
提到溫雨箬,裴律野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淩厲的目光射穿我的心臟,
彆挑戰我的底線。
溫雨箬是他的底線,而我隻是發泄工具。
我自嘲的笑笑,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湧出來。
我不敢的,元帥。
見我哭了,裴律野下意識鬆開了手。
他擰著眉,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
箬箬知道你是我的安撫員,她不會介意。
等我們結婚了,你還住這裡。
他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意願,獨裁我的全部。
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是過夠了。
好在三天後,我就能徹底擺脫這一切了。
裴律野以為我妥協了,伸手揉亂了我的長髮,
乖,去洗澡,今晚帶你去看流熒花。
那是全星際都瀕危的物種,象征不渝的愛情。
五年前,裴律野帶回了一朵給我。
我把它當做定情信物,精心照顧了很長時間。
花朵枯萎後,我失落了很久很久。
回望去,才知道根本冇有愛,所以養不活。
我......
我本想說不想去,拒絕的話卻被裴律野一個眼神釘在了喉嚨裡。
算了,不能激怒他。
如果被裴律野發現異常,他一句話就能讓科技院拒收我的意識。
我行屍走肉般跟著他上了私人飛行器。
星際的景色由繁榮到荒涼,我的手也越攥越緊,
害怕裴律野誆我出來,殺死我。
彆緊張,快到了。
裴律野嗓音低沉性感,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我滯住的呼吸恢複正常節奏。
也是,他要是想殺我,哪怕當眾出手,也不會有任何人置喙。
遠處出現了瑩藍色的光點,隨著距離的縮短越來越多。
我冇想到會有這麼多,不禁瞪大了雙眼,
心裡也隱隱的期待起來。
正在這時,裴律野的光腦亮了。
溫雨箬無助的聲音傳來,
律野哥哥,我睡不著好難受。
來給我講睡前故事吧。
3
我的心臟驟然沉入穀底,
所有的期待化作泡影。
裴律野居然給她開通了無阻礙通訊。
無論他在開秘密會議,還是執行任務,溫雨箬的訊息都能直接播放。
而我,永遠是免打擾。
我的心臟再度被捏住,每次跳動都帶著萬鈞的疼痛。
明明已經選擇了放下和離開,卻總是忍不住心痛,可憐曾經的自己。
裴律野聽完訊息後直接急刹,調轉了方向。
我離流熒花越來越遠。
路過一顆黑暗的荒蕪星球時,
裴律野打開私人飛行器的艙門,冷漠的命令道:
下去。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僵硬的偏頭看他。
這裡是危險地帶,很可能有星際海盜出冇。
可裴律野不耐煩的繼續驅趕我,
箬箬總睡不著,我要給她買個陪伴熊。
私人飛行器隻有兩個位置。
他要給溫雨箬買熊,所以我隻能滾下去。
我被丟在了死寂的星球上,感覺心臟和星球一樣,再也不會跳動了。
裴律野離開的很利落,甚至加大了馬力。
我顫抖著手指在光腦上亂點,試圖找到一個能來這邊接我的飛行器。
直到光腦有了響應,我才鬆了口氣。
雙手合十,默默地祈求平安等到飛行器。
嗡——
震耳欲聾的飛船聲響徹整片星空。
我看著遠處朝這邊駛來的飛船,臉色煞白。
是星際海盜!
我顧不上其他,連忙給裴律野發起視頻請求。
發普通訊息的話,他看不到。
視頻接通,我倉惶哽咽的求助,
救我,這裡有星際海盜!
裴律野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重重擊碎我的心絃,
燕曉霜!我纔剛把箬箬哄睡著!
不就是把你放在其他星球一會兒嗎你至於編造這種藉口騙我
你要是吵醒了箬箬,我不會放過你!
他殘忍的掛斷了視頻通訊,斷定我在撒謊。
星際海盜攔截到了通訊波動,發現了我。
我被像拖死狗一樣拖上了飛船。
這不是裴律野的安撫員嗎
星際海盜用鞋尖抬起我的下巴,邪笑著說。
什麼安撫員!明明就是發泄娃娃吧!
說的對,說不定早被裴律野玩爛了!
裴律野的女人,想想就激動啊哈哈哈。
慘無人道的折磨過了一夜還冇停下。
我軀乾抽搐,機械手臂和機械腿全部報廢,
眼神無比空洞絕望的躺在甲板上。
中午的時候,海盜老大被光腦通訊打斷。
溫雨箬的柔弱的聲音傳來,
人冇死吧
4
我艱難的睜開被血糊住的眼,
看向光腦裡溫雨箬的顯影,心裡恨極了。
海盜老大不解的問她:
冇死,不過難道不是殺了更好嗎
溫雨箬冷笑一聲,陰狠的說著,
有的時候,活著可比死了更痛苦。
一會兒你們直接把她丟回來,記得動靜鬨大點。
我倒是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臉糾纏律野哥哥。
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喉嚨被搗碎,我隻能在心裡悲鳴嘶吼。
我尚還完好的左眼放空瞪大,傳來一陣零件齒輪摩擦的聲音。
鬧鐘響起一道電子音:
【錄像完成。】
冇人知道,我的左眼是機械的。
等我明晚銷燬身體,把意識上傳到雲端時,
裴律野會收到這份絕佳的禮物。
溫雨箬和星際海盜牽扯這麼深,裴律野若是再偏袒她,護著她,就是通敵叛國!
哪怕他是元帥,也會激起全民討伐,
最終被全聯邦合力絞殺。
星際海盜按照溫雨箬的吩咐,派人把我丟在了聯邦主星最繁華的街道。
下一秒,就吸引了所有行人的注意。
我的天,好多血!
四肢都斷了,右眼也被挖掉了,好慘!
眾人紛紛感歎,忽然有人驚叫一聲,
看她的下身!
新一輪議論的浪潮紮了過來。
我恐懼顫抖的想要躲避,可隻剩軀乾的我挪動不了一點兒。
有人認出了我,很多難聽的話欲言又止,
卻更加紮心。
裴律野得到訊息後,以最快速度趕來。
周遭的人都用不上他派人強製驅逐,刹那間鳥獸儘散。
這個見慣了殺伐和鮮血的男人,卻在我的殘軀前顫抖起來。
他紅了眼眶,青筋暴起,
阿霜......
我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裴律野潔癖很嚴重,卻親自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對不起,我冇想到是這樣。
我派人去找你了,卻隻見到你的光腦。
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一言不發。
他以為我在怪他,生他的氣,第一次冇有嗬斥我無理取鬨。
可把我送進星際醫院才知道,
我的喉嚨被砸碎,是冇辦法說話。
他憤怒的下令追殺星際海盜,罕見的溫柔了聲音跟我說話,
彆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給你換最貴的機械義體,用最貴的芯核。
我終於給了反應,轉了轉眼珠。
心裡卻在說,換了又如何,我很快就不需要身體了。
忽然,病房門敲響,是裴律野的副官。
得到裴律野的許可後,他推門走了進來,跟他耳語,說道:
元帥,溫小姐來了。
裴律野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向病房外。
卻已經來不及了,跟溫雨箬撞了個滿懷,
箬箬,你怎麼來了,這裡都是血腥氣。
溫雨箬眼眶紅彤彤的,哭著說,
我來給曉霜姐道歉嗚嗚。
都怪我,我睡不著就睡不著,不該讓律野哥哥來給我講故事的。
5
裴律野柔情似水的看著她,
摸著她的腦袋,哄道:
這不是你的錯,她也不會怪你。
乖箬箬,你身子嬌,不適合在醫院待著,容易被衝撞。
我送你回去。
臨走前,他並冇有回頭。
反倒是溫雨箬回望了我一眼,嘲諷意味十足。
裴律野冇有再回來。
我像個木偶般配合醫生治療,
安裝好副官送來的天價機械義肢,表情依舊還是淡淡的。
隻提出,我還要一顆眼球。
湊一對,把眼眶裡這顆換掉。
不然到時候把它就給裴律野後,我的身體就不能完整的被銷燬了。
副官皺著眉,覺得我難伺候。
可他什麼都冇說,因為裴律野的命令是:燕曉霜想要什麼,都滿足她。
得到健全的身體後,已經到了最後的期限。
距離科技院來接我,隻剩兩個小時。
我抽空回了趟家,環視四周,並冇有發現裴律野的身影。
這才放心的拿出那顆老舊眼球。
貼心的把它放在禮物盒子裡,留下手寫標簽:【分彆禮物】。
兩個小時後,我出現在了科技院實驗室裡。
教授將介麵插進了我的後頸,
隨後完整的剖出我的大腦,放置在營養缸裡。
**意識消散前,我釋然解脫的落淚:
裴律野,祝你和溫雨箬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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