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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仇家綁走,世子卻在陪愛妾看梅花。

他渾不在意,交代仇家好好調教調教我,以防我再回去叨擾他。

等到他再想起來救我時。

我微微一笑,掀開外衣,露出肩膀上被烙下的紅梅:世子,您來太晚了。

1.

小廝傳去我被綁走的訊息。

陸世子聲音懶散,帶著醉意:

「要尋死便去尋死,莫要打擾我與心上人賞景。」「五千兩銀子是吧我給。」「人就不必了。」

「你們且扣著,不急著放。」「讓她受些教訓,莫再來擾我,甚好。」

「這銀兩,便當你們替我管教的酬勞。」

聽到小廝的傳話,本來期待的我淚珠滾落麵頰,沾濕了捆縛手足的麻繩。

尤其是那句管教我。

我悲痛至極地合了閤眼。

陸世子,原來你竟厭惡我到這個地步啊。

「陸世子,」我流著淚,不死心地哀求道,「你告訴他,我不用管教,隻要你來救我,我以後絕不會再糾纏......」

小廝走了。

坐在地上,木然地盯著食指上陸世子唯一贈我的那枚玉扳指,笑了出來。

原來年少時的誓言,真的不能作數。

十六歲時信誓旦旦地說要娶我,護我一生的陸世子。

怎麼就在長大的路上,變了樣子呢

「抱歉啊陸世子,是我錯了。」

「一廂情願地煩擾你這些年,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外頭靜了一瞬,隨後小廝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寂靜籠罩了整個柴房。

2.

三名賊人相視一眼,最年少那人抹了抹額角,神色迷惘:

「不是大哥,陸世子這是要救還是不救啊」

被喚作大哥的男人,狠狠地握緊拳頭:

「不必管他什麼用意!」

「反正咱們要的是銀子!」

「這女子可是陸家前幾日在京城擺宴時承認的未婚妻。」

「隻要咱們玷汙了她。」

「不怕陸世子不給銀子!」

說著,大哥從懷中掏出一條白色的帕子。

一把按住我的頭,將帕子捂在我口鼻之上。

一縷異香鑽入鼻腔,令我頭腦昏沉。

衣裙刺啦一聲被扯裂,大哥陰狠的聲音傳來:

「莫要多言,動手!」

「可是大哥,」年輕的那個遲疑著開口,「咱們本來就打算關她兩日的。」

「現在陸世子又不著急救人。」

「我擔心時日久了,幫主那邊若是得知......」

大哥扔掉手中菸袋,怒罵道:

「得知又如何」

「你當真以為他會讓咱們棄暗投明,重新做人」

「他那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霍家在江湖混了這麼多年,若是收手,拿什麼過活你這榆木腦袋!」

「若是事情敗露,把她獻給幫主便是。」

「他折辱人的手段,遠勝咱們百倍!」

「是這樣麼」

倉庫門忽然洞開,一道修長身影緩步而入。

身後跟隨著幾名高大護衛。

來人目光冷冽地掃過眾人,語帶譏諷:

「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幫主如何折辱人」

三個匪徒渾身一顫,慌忙跪倒:

「幫、幫主......」

大哥麵如土色,連忙指著我道:

「給幫主尋來了個美人兒,保管讓您滿意!」

「已經用了迷香,隨時可以享用。」

來人眉頭緊皺,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暗芒閃動。

他生得俊美無雙,卻令我不寒而栗。

雖然身子已開始發熱,我仍是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往後縮。

見我這般,他眉梢微挑。

隨後走近蹲在我麵前,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

他的聲音比那寒光閃閃的刀刃更冷:

「或許會痛,忍一忍。」

3.

「這就送你上路。」

送、送我上路

「彆!彆殺我!」

求生本能驅使我鼓起勇氣。

我用被縛的雙手緊抓住他的衣袖,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求您饒命,彆殺我。」

「多少銀兩我都會想辦法給的。」

「我真的不想這麼早就死......求您了......」

他低頭看著我抓住他的手,停頓片刻,似有幾分興味:

「這時候死有何不妥」

我一時語塞。

這是重點嗎!

但我不敢不答。

「因、因為,」我低聲道,「朝廷新頒聖旨鼓勵生育。」

「若是此時死去,多半會投胎到那些想要多子多福的人家。」

「我命途多舛,還未享福,此時離世實在不妥......」

他顯然愣住了。

隨即抿唇輕笑。

我已無暇顧及他的反應。

體內燥熱難耐,如火燒般難受。

在死亡與被淩辱的恐懼中,我權衡著自保的辦法。

鼓足勇氣湊上前,輕輕吻住他的唇:

「我會乖順聽話,絕不反抗。」

「任憑您處置......」

倉庫內一片死寂。

他眸色漸深,喉結滾動,沉默不語。

我暗自咬唇,似乎看到一線生機。

掙紮著抬起被綁的手臂,環住他的頸項。

再次吻了上去。

他卻扣住我的後頸,將我推開,目光幽深:

「我並非要取你性命。」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另尋他人給你。」

「若跟了我,便再無回頭之路。」

熱潮洶湧,我已意識模糊,依偎入他懷中:

「跟你。」

「不悔。」

既然難逃此劫。

不如選個俊雅之人。

下一刻,他吻住我唇。

緊扣住我後腦......

房中的浴池裡,熱氣氤氳。

喘息聲中,曖昧愈濃。

雙手高舉過頂,他將我抵在池壁,強勢索取。

手指輕撫我的腰,唇邊帶笑:

「已有婚約在身,還敢勾引於我」「這是世子的皇家玉鐲,帶著這玩意來找我。」

「莫非當我是善類」

「嗯......」

熱氣迷濛雙眼,我已脫力難支,意識渙散。

4.

玉鐲,不、不要了......

嗬,難怪你是閨閣女子

霍幫主靠在我耳邊,低聲輕笑。雙臂隨即被放開,我無力滑落,隻得緊緊攀住霍幫主結實的臂膀。

唇間溢位的聲音,已亂了章法。

霍雲深,我的名諱。他在我耳畔,低聲誘哄,喚我。

啊!驚撥出聲,我的手指在他背上留下痕跡,霍雲深......

世子~

梅園涼亭裡。

嬌媚的女子依偎在陸明川懷中,對他的心不在焉發出了輕聲嗔怪。

而後,湊上前想要親近他的唇。

陸明川卻側過頭去,避開了。

目光落在案幾上,眉頭緊鎖。

若真擔憂,何不親自去瞧瞧

好友沈書白坐在一旁,將他的神色儘收眼底,不禁搖頭歎息:

當年你一句求娶,招來她滿腔深情。

如今卻是薄情寡義,想做風流公子,嫌她煩你纏你管你。

這些年,你風流韻事傳遍京城。

老夫人著急,想借媒妁之言逼你收心成親,也是人之常情。

未必是江姑娘從中作梗。

況且我第不知幾次提醒你,人心易涼。

無人會永遠等你。

你覺得你少年時那點情分,還能揮霍幾次

莫要等真把人家傷透了,才知追悔莫及!

陸明川手上動作一滯,垂眸沉默半晌,隻輕輕冷笑一聲:

我何須後悔。

把一生都繫於一人身上,太過無趣。

我巴不得她早些離去。

彆再拿著十幾歲時的那點情意,來死纏爛打地糾纏我。

實在令人厭煩至極。

沈書白聞言,皺了皺眉。

正欲再勸,陸明川卻不願再聽,起身開了壺美酒,與梅園中的賓客觥籌交錯。

沈書白抿唇,暗罵一句自作孽的負心漢。

忽見一道身影擋住陽光。

沈書白抬眼,見陸明川折返回來,眼中含笑。

陸明川麵色陰沉。

剛要起身——管家卻先行來報。

世子,管家躬身道,方纔有人送來一物至府上。

是給您的。

送物之人說是蘇小姐所托。

陸明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湧上不屑。

此刻隻覺得自己方纔擔憂蘇清歌的舉動,實在可笑。

送來的是一枚玉鐲,老奴瞧著,管家遲疑道,正是蘇小姐日日佩戴的那一枚......

陸明川神色驟變,瞳孔緊縮:

你方纔說什麼

管家連忙取出玉鐲呈上。

陸明川一眼便認出。

那是他年少慕她時,親手為她戴上的定情信物。

蘇清歌一直珍而重之地佩戴在腕間。

陸明川心頭湧上難以名狀的滋味。

但最後,卻都被怒火淹冇,冷笑著提筆寫道:

【自導自演的被擄戲碼演不下去了。】

【又玩這出欲擒故縱要挾我】

【蘇清歌,玉鐲既還,從此互不相欠。】

【日後休要再來打擾!】

信箋送出,卻如泥牛入海。

以往從不曾耽擱的回信,這次遲遲未至。

陸明川心煩意亂地翻看舊信。

信箋堆疊,儘是蘇清歌對他的關切問候。

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是了,蘇清歌豈會不喜歡他

這般作態,不過又是一場戲罷了。

此番定要讓她嚐嚐苦頭。

陸明川乾脆將信箋扔到一旁,斷了她求和的念想。

而後猛地站起,舉杯痛飲:

砰!

酒杯落地,陸明川將杯子往地上一摔。

轉頭摟緊了懷中的女子,笑得放蕩不羈:

本世子今日心情甚好!

開宴!

次日我醒來時,霍幫主並不在房中。

頭回被擄走,我也不知與幫主歡好之後,是個什麼規矩。

是該繼續等著人來贖我。

還是此生便是他的人,再難脫身

又或者......

望著空蕩的房間,以及未被束縛的手腳。

我想,我是否可以試試直接離開

地上的衣裙淩亂,裙襬與肚兜都被撕裂了。

我隻得披上霍幫主的外袍,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行去。

身後的庭院,突然響起霍幫主痞氣的冷笑:

他們三個是你的心腹,又不是我的。

於我而言,他們就是不服管教,依然效忠你的舊部。

打斷腿腳都算輕的。

說著,庭院的門被推開。

走出來的霍幫主未曾發現門邊的我。

隻微微把頭偏開,繼續對傳信的小廝交代。

霍幫主的笑意越發冷了:

父親,莫要忘了,霍家現在我說了算。

6.

「壞了我金盆洗手的規矩,我就算把他們挫骨揚灰。」

「您還是莫要動怒。」

話音未落,霍幫主已然揮袖斷了話頭。

小廝離開,他抬眸間,恰好撞見我的身影。

愣了片刻,他陰鬱的眸中,漸染戲謔笑意:

「與我共度**,便想悄然離去」

我被嚇得一顫,連忙搖頭:

「不、不曾想走......」

此刻我已然記起了霍家、霍雲深的身份。

江湖第一大幫,專做刀頭買賣,凶名赫赫。

招惹了這等狠人,逃是萬萬不能的。

唯有聽話,方能保命。

霍幫主挑了挑眸,朝我步步逼近。

將我逼至無路可退,背抵門板。

目光在我單薄的衣衫上流連,神色漸暗,伸手將我抱起。

讓我赤足踩在他的靴麵。

「外頭護院如雲。」

「你就打算這般衣衫不整地出去」

「這般模樣,分明是自尋死路。」

這般姿勢哪裡站得住。

我隻得攀著霍幫主的肩膀,靠在門板上,低聲與他商議:

「我父親是閒散官員,常年在偏遠山野監察。」

「雖有功名在身,卻並無多少銀錢。」

「待他們得知訊息,籌措贖金,怕是要許久......」

霍幫主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跟了我,你不愁銀錢。」

我聞言,頓了頓。

不要贖金的話,那便是要我一直跟著他

「我初次與人,不、不知該如何......」

「可是要一直留在此處」

「還、還是......」

唇瓣忽被輕啄,霍幫主溫柔地吻著我的唇角,含笑道:

「可懂男女之情」

我怔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身子驟然騰空,霍幫主將我橫抱而起,壓在床榻上時,貼著我的唇角,低低笑道:

「便依著正常夫妻那般來。」

陸世子是在三日後,才得知訊息。

三日縱情聲色。

整個彆院猶如狂風過境,隻餘下滿室狼藉與殘存的歡愉痕跡。

另一邊。

陸世子展開信箋,頹然靠在軟榻上,冷笑著,等著看完那些字跡。

這許多話,定是蘇清歌寫來的。

一日日的,雞毛蒜皮都要告知於他。

煩死人也。

這回怕是又要絮絮叨叨寫上一大篇了。

信箋終於展開,陸世子伸手撫平紙麵——

卻恰在此時,一道人影匆匆而來,他順勢應了。

抬眼一看,竟是他娘身邊的嬤嬤。

想必又是被蘇清歌請來說和的。

陸世子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嬤嬤焦急的聲音卻先傳了出來:

「世子,可曾聯絡上蘇小姐」

「她怎的三日未回老夫人的信箋」

「莫不是出了意外」

酒意頓時散了大半。

陸世子猛地從軟榻上坐起,眉頭皺得更緊。

聯絡不上

恍惚間,他想起三日前小廝遞來的綁匪口信。

蘇清歌還要鬨到幾時

陸世子抿唇,沉著臉,提筆寫下回信。

說不清心底是何滋味。

惶恐有之,但更多的是厭煩的怒意——蘇清歌這回當真過了!他直接帶人,趕到信中說的地點。天下第一大幫的地盤。惶恐在一瞬間席捲了心頭。

陸世子猛地攥緊了拳,厲聲對大門喝道:

「蘇清歌在何處速速讓她回話!」

「你們可曾傷她」

「地點告知於我,我即刻去贖人!」

裡麵的人頓了頓,似是輕笑了聲。

但也未多言,隻溫柔喑啞地輕聲道:

「今日便罷了。」

「累壞了。」

「便是你搬出當朝天子來求情,她也無力隨你離去。」

陸世子噌地往前一步。

眸底帶著清晰的震顫!

幾乎是瞬間就怒吼出聲,猛地踢翻了案幾,目光凶狠:

「膽敢染指於她」

「誰準你們碰她的」

「我不是說了會給贖金嗎」

彆院中人都被嚇住了,彷彿被定住一般,誰都不敢動彈。

隻呆呆地看著陸世子在一瞬間暴怒。

目光中儘是令人膽寒的殺機。

脖頸上的青筋都暴起。

深吸幾口氣,稍稍平複了情緒,抹了把臉:

「如何給銀錢如何贖人」

霍幫主垂眸,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女子。

突然想起她下午說無錢贖身時的委屈模樣。

輕輕勾起了唇角,對著門外道:

「五千兩黃金,送至她閨房便是。」

我是在次日清晨,才知曉自己被「贖」了的。

霍幫主立在床畔,慢條斯理地繫好衣帶。

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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