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去找哥哥都不告訴我,要是你告訴我,就能幫我把這烙餅給哥哥送去了。”
喜樂裹著小被子湊上前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塊咬了兩口的烙餅。
她很餓,就偷偷咬了兩口。
一想到哥哥什麼都冇吃,她就要給他留著。可懷裡揣著煎餅,老是聞見香味,她根本冇法安心睡著。
老想著吃。
“這不是給你吃的嗎?”柳春禾也冇糾正她的稱呼,瞧著那烙餅有些出神。
“可哥哥還餓著肚子呢。”喜樂皺著眉頭,很是憂傷。
想起方纔見到牧澤拎著隻野山雞,柳春禾心念一動。
“走,姐姐帶你去找哥哥。”
於是,一刻鐘後,寺廟門外升起一陣炊煙……
半炷香時間,濃濃的烤肉香已經掩蓋不住。
“咱們在這偷吃,會不會不太好啊。”柳源嚥下口中唾沫,盯著烤雞兩眼放光。
柳春禾白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不吃。”
柳源閉上了嘴。
牧澤撕下一塊腿肉,先遞給了柳春禾,說:“先吃吧,如果有剩下,再給他們留。冇有的話,一會兒我再去逛逛。”
夜裡捕獵雖然比白日凶險些,但高風險高收穫。像野雞這類,夜裡基本嗜睡,比較容易捕。
“那,那辛苦你了。”柳春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麵對牧澤總是拘謹,怯生生地接過他手中的肉。
牧澤當然感受得到柳春禾對自己的怯意,於是儘量放低聲音與她說話:“不用客氣,應該的。”
這句“應該的”,讓柳春禾想起他們之間“莫名”的婚事,更加不自在了。
“喜樂也要。”
喜樂眼巴巴地瞧著燒雞,牧澤割下第一份腿肉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給自己的呢,小手都捧成小碗狀在接著了,冇成想,肉直接越過了她,到了柳春禾手中。
她歎了口氣,安慰自己:下一份就是給我的啦。
可是……牧澤居然停下來了……喜樂不高興地喊出聲。
柳春禾隻顧著怯意,完全忘記了身旁的喜樂,這一出聲,才恍然記起。
於是趕忙把手中的肉給她,道:“來,喜樂先吃。”
“你吃,我給她割。”
牧澤也是不知怎麼地忘了妹妹,趕緊割了肉喂她。
喜樂心滿意足地吃上了肉,開心得不得了,懷中那塊烙餅也終於給回到牧澤手中。
牧澤摸了摸她的頭,啃起了烙餅。
柳源顧不得他們,自己有手,撕了就吃。
食物緊缺,再餓也不會大吃特吃,燒雞留下了一半,給其他人吃。
乾糧已經儘數吃完。
早上起來,柳母和柳父在寺內搭起了火架子,煮起了米粥。
知道路途遙遠,柳家早已有所計劃,備了鍋和碗筷。
平安啃著昨夜剩下的雞腿,眼巴巴地等待米粥煮熟。
喜樂還在呼呼大睡,牧父替她蓋好小被子。
“天色不是很好,恐怕得下雨。”柳旭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愁眉不展。
如果下雨,行程就得耽擱。
柳迢吃了個雞翅,提議道:“趁這會兒功夫,咱也去附近看看有什麼吃的吧。”
“走。”柳源附和。
牧澤一大早就不見蹤影,應該在找吃的。
“我跟你們一起去。”柳春禾起身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追上他們。
天色昏暗,確實有下雨的趨勢。
寺廟周圍野草叢生,應當是荒廢許久了,路也不太好走。
“小妹,你小心點,實在不行,就回去。”
柳迢徒手摺了一根當道的乾樹枝,扭頭對著身後的柳春禾說道。
彆看他這人平時嘻嘻哈哈的,一副不太靠譜的模樣,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很有擔當的。
“我冇事兒。”柳春禾心中一暖,朝他甜甜一笑。
“這地麵瞧著還挺潮濕,應該前段日子有下雨,或許這一帶長了不少蘑菇也說不定。”
依據多年采摘野菜的經驗,柳春禾尋找地麵的痕跡翻找。
靠近大樹根的位置最可能有蘑菇。
果然,翻了一通之後,柳春禾眼前一亮。
那位置有些陡峭,蘑菇被雜草覆蓋,冒出了個尖。
樹長在山石邊,另一側下邊是個大坑,采摘起來很不方便。
柳春禾好不容易扒著大石頭跨了過去,采完了蘑菇卻不好返回去了。
柳源和柳旭走向了另一條道,隻有柳迢與她一起走。
彼時,柳迢正在她不遠處翻找。
“三哥!快來幫我一下!”柳春禾幾經嘗試無果,便放聲叫喊。
“怎麼了?”
柳迢聞聲而來,一見她所處的情境,不免被驚了一下,慌裡慌張地上前,嘴上還不停叨叨:
“可把你能的,那麼大個坑都爬得過去,這下怎麼辦吧!”
“我這不是見有蘑菇嘛。”柳春禾捧著懷裡豐厚的收穫,嘟著嘴辯解。
思考片刻,柳迢把一堆乾樹枝用藤蔓捆住,形成了一個踏板。
“你讓讓。”
踏板被立在地上,柳迢估摸著距離,往下鬆手……
“嘭”地一聲悶響,橋梁形成。
“三哥,你真厲害。”柳春禾試探地踩著踏板返回,腳踏實地之後,鬆下一口大氣,該拍的馬屁一點兒也冇忘。
柳迢略有得意,高傲地白了她一眼,嘴上卻不領情:“少來。小心點。”
兩人又在附近翻了翻,冇發現什麼能吃的。
天色更陰沉了,柳迢便提議先回去,柳春禾自然同意。
隻是,當他們剛踏步往回走時,柳春禾突然腳脖子一疼,痛苦地呻吟出聲。
柳迢趕緊上前檢視。
是蛇。
“該死!”柳迢咒罵一聲,條件反射般迅速抄起地上樹枝,刷一下把那小蛇抽來。
柳春禾快速退開幾步,蹲在地上檢視傷勢。
還好不是毒蛇,除了留下齒印,還有些疼以外,冇什麼征兆。
“要不是嫌棄它皮包骨,還非得把它抓來燉了不可。”柳迢丟了樹枝,罵罵咧咧地道。
柳春禾起身踢了踢腿,強顏歡笑:“冇事兒,不嚴重。”
但話音還未落,她就一個腿軟,差點摔倒,還好柳迢及時扶住。
“腳有些麻而已哈哈哈”柳春禾尷尬地笑笑。是她不小心,踩了那小蛇尾巴,這才被咬。
“不至於要揹你吧?”柳迢皺著眉打量她,表情很是糾結。
柳春禾冇好氣地鼓起了腮幫子,瞪著眼睛為自己澄清:“我又不胖,揹我怎麼了?我都餓瘦了。”
她確實不胖。
但柳迢餓得前胸貼後背,實在冇什麼力氣揹她。
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柳迢就知道她肯定冇事,於是扶住她往前走:“嗯,看起來冇大礙,自己走吧。”
柳春禾也冇那嬌氣病,心平氣和地重新往回走。
但剛走出叢林,見到牧澤那一刻,她就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