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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婆婆很節儉,一斤豬肉要切三份吃半年,洗內褲不用清洗液。
就連我墮胎,她都說去醫院浪費錢,直接用藥強灌。
老公說做媳婦就要像他媽一樣勤儉持家。
後來,婆婆查出了腦癌,老公讓我掏錢給她做手術。
我謹遵老公教導,一口回絕。
「反正年紀到了都是要死的,彆浪費這個錢了。」
01
「咳......」
婆婆強行掰開我的嘴把藥汁灌進去,苦得牙齒都發澀。
我將臉彆到一邊,老公在旁邊悄聲安慰我。
「小文,一會兒就好了,你忍一忍,咱們能省不少錢。」
婆婆緊隨其後。
「我能害了你嗎這都是我拉下臉求了好幾天,纔得到的獨門偏方。」
「醫院都是坑錢的地方,彆當冤大頭。」
我和陳偉結婚前,他就跟我說他媽很節儉,是個樸素的人。
我心想,我大手大腳花錢慣了,正好有婆婆坐鎮,婚後就不擔心月光了。
冇想到跟她住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她是節約過頭了。
陳偉不僅不覺得有問題,還讓我多學學他媽勤儉持家的樣子。
我一口氣憋在心裡不知道怎麼發泄。
我有一個月冇來大姨媽,前幾天測了驗孕棒,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一直吃藥調理身體,怕生出的孩子不健康。
我跟陳偉悄悄說不想要這個孩子,週末約個手術做掉。
冇想到今天下班,她媽就拿著藥碗灌我。
我被迫喝了一碗,肚子隱隱有墜腹感,不一會兒就抽疼。
我扭滾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往外冒,嘴唇都咬出血了,才堪堪擠出一句話。
「陳偉,送我去醫院！」
這藥不對勁,正常的流產藥吃三天纔會有墜腹感,我才喝了一個小時。
陳偉在旁邊猶豫不決。
「你這一身都是血,會把我的新車弄臟的。」
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前幾天提的車他當個寶貝似的供著,逢人就炫耀。
其實那車才10萬,還不夠買我家一個車胎的。
我怕打擊他都冇說什麼,冇想到他倒嫌棄我了。
婆婆又添油加醋。
「哎呀,墮胎都疼,流掉就好了。我年輕的時候墮過幾個都這樣,死不了。」
「陳偉,你給你老婆煮點白粥補補身體,一會兒冇力氣了。」
身下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不斷湧出熱浪。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悄然落下了。
低頭一看,地上一灘血,我的褲子已經被浸濕了,黏在身上濕答答的。
我實在冇有力氣了,趴著躺了很久。
陳偉從廚房探出頭,手上拿著蘋果啃。
「老婆,你好了嗎」
我無力地點點頭,他從裡麵走出來把我攙扶到浴室。
一邊走一邊跟我道歉。
「對不起老婆,我媽說女人落血的時候男人不能看,不然會損失陽氣,這是要折壽的。」
陳偉什麼都好,就是愚孝,他媽說什麼他都聽。
但我已經冇力氣罵他了,隻想快點洗個澡。
泡澡之後我就直接睡了
,一直到第二天身體也冇什麼反常,我懸著的心才放下。
我在家休息了一週,感覺身體恢複了,今天纔去上班。
婆婆說要約鄰居大媽去打麻將,我推開門聽到她們在閒聊。
「小文前幾天流產了,我在家伺候她坐小月子手閒得慌。今天她纔出門嘛,我們打幾圈。」
「你對你兒媳婦太好了吧
,跟親閨女似的。」
「那可不,晚上下班再煮點豆芽湯給她,清甜爽口的。」
我聽得蠻不是滋味,在家裡躺了幾天,她一次都冇給我做過飯,更彆說照顧我。
以前覺得她是個樸實的,冇想到私底下這麼愛充臉麵。
我故意關門重了些,婆婆馬上止了聲,滿臉堆著笑。
「小文啊,上班去了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鄰居朱大媽也看著我,我笑了笑。
「媽,我想吃小炒牛肉,你經常去的那家麻將館後麵就有菜市場,正好順路了。」
婆婆臉色黑得跟鍋炭一樣。
02
我假裝看不到,直接按了電梯下樓。
鐵公雞拔毛可不容易,既然她喜歡在外人麵前裝,那我不得成全她
到了公司,我忙得腳不沾地,請假這幾天堆積的活太多了。
一直到午休的時候我纔有時間上廁所,蹲下的時候卻發現有落紅。
不斷一直流,像來月經一樣。
站起來時,肚子又像流產時候那樣抽痛,我慌了神。
明明在家幾天都冇什麼事,怎麼突然這樣
我請了假去醫院掛號
,醫生說流產冇流乾淨,可能有什麼後遺症,讓我做個檢查再看看。
等結果的時候我心急如焚,過了兩個小時報告纔出來。
結果顯示是宮頸炎,醫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還好發現得早,不然拖久了可能會導致不孕。」
我臉色煞白,險些站不住。
醫生開了藥給我拿回家吃,讓我不要胡思亂想。
我精疲力儘地開鎖,看到婆婆悠哉悠哉在沙發上躺著看電視,看到我回來早,又開始抱怨。
「才上班第一天就翹工能掙幾個錢了全指望小偉養家,要你乾嘛。」
我把報告放桌上,頭一次對婆婆不耐煩。
「陳偉纔多少工資這個家不是一直靠我在養嗎」
她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大腿一拍眼淚就來了。
「天菩薩,現在說句都不行了,冇過門的時候一口一個媽叫那麼親切,關上門來就變臉了。」
朱大媽從外麵探出頭來,我才發現門冇關實,婆婆哭得更起勁了。
「我們娘倆省吃儉用半輩子,自從你進門後又要買冰箱又要買洗碗機的,小偉攢的錢都打水漂了。」
說到這個我就覺得好笑,我說要買洗碗機,小偉一直扭扭捏捏的。
「你花錢彆大手大腳的,跟我媽學學怎麼理家,你太奢侈了小文。」
結果我用自己的錢買,他一聲都冇坑,還跟他媽說這是他買的。
我剛想說話,陳偉從外麵回來了,看到他媽哭天抹淚的頓時緊張起來。
「媽,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啊。」
「小偉啊,你再不回來,你媳婦要把我逼死了！」
我拿起報告甩在茶幾上,譏諷道。
「媽,我纔是要被你逼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喝了你的土方子差點不孕不育！」
陳偉變了臉,拿起那張報告看好幾遍,然後又摟著我的肩膀安撫。
「這不是冇事嗎你太敏感了。你知道我媽對我最好,你就算為了我也彆跟她頂嘴行不」
我彆開臉,回屋狠狠關上門宣泄不滿。
婆婆在客廳,又開始苦口婆心教導她兒子。
「以前小文多乖巧啊,這剛結婚就壓你,影響運勢的。不知道她中什麼邪了,你得強勢一點。」
聽到她的話,我想起第一次來陳偉家吃飯的場景。
我怕失禮數,還特意在小紅書上發了個帖子求助。
「第一次去男朋友家需要注意什麼,有冇有姐妹給我支個招啊」
03
陸陸續續有人給我回覆,我還挨個拿筆記本記下來。
「一定要主動,讓他家人覺得你是個大方的姑娘,不要扭捏。」
「如果場麵尬住了,往死裡誇你男朋友就行了。」
「多笑笑,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我有樣學樣,提著水果和禮物去看他媽,主動說去做飯。
冇想到她真把廚房讓給我了,還告訴我喜歡吃哪些。
我一看食材就土豆,西紅柿和一些豇豆,冇有一個葷的。
陳偉一直說他媽節省,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這麼省。我又心疼又無奈,就重新去菜市場買了肉菜。
他媽一直笑著說不用不用,結果把盤子裡的油都刮乾淨了。
吃完飯,他媽殷勤地看著我。
「小文啊,你去把碗洗了吧,以後你總歸要嫁給小偉的,提前熟悉熟悉。」
第一次來,我想著禮貌一點就冇吭聲,結果廚房連洗潔精都冇有。
他媽說「這用熱水就能洗掉的,洗潔精還要十幾塊錢一瓶呢,一個月下來能省好多錢。」
客廳傳來一個響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來了。
我剛打開門,看到一個水杯落在地板上。
母子倆麵麵相覷,我直覺不簡單。
還冇開口,陳偉就把我推進屋,一臉諂媚。
「老婆,你辛苦了,早點休息。我好好說說媽！」
這兩個人有事瞞著我。
最近幾天,婆婆總是有意無意挑我的刺。
吃飯的時候說菜冇熟,我要毒害她。
從來冇給過我好臉色。
我都懷疑她那報告都寫錯了,看她這張牙舞爪的,看起來命得比我都長。
前段時間給她做了體檢,今天剛出結果,我下班就去拿了報告。
婆婆疑似患了腦癌,醫生說需要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確診。
直到陳偉領著表妹住進來,我纔看到她展開笑容。
「珍珍呐,來了這裡就當自己家哦,不用客氣。」
她鞍前馬後地準備水果,還把平時珍藏的肉拿出來做了晚飯。
以前她最看不上這個表妹,背地裡跟我說她小小年紀就輟學打工,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
現在突然這麼熱絡,太反常了。
04
吃飯的時候,葉珍珍一直有意無意摸著肚子,一臉幸福地看著我。
我接收目光,隨口問了一句。
「珍珍是懷孕了嗎」
她馬上接話。
「是啊,兩個月了。我老公說不想讓我太辛苦,我就辭職安胎了。」
我詫異看著她,她比陳偉小5歲,今年剛滿20。居然還結婚了
「珍珍什麼時候結婚的你哥也冇說,我都不知道。」
場麵突然安靜了,飯桌上籠罩著詭異的氣氛。
陳偉突然開始打圓場。
「人家小年輕談對象,你管那麼多乾啥。就一個稱呼,愛咋叫咋叫唄。」
婆婆也來插一嘴。
「人家20就能給我抱孫子,你25了還在那說什麼事業為重,我也冇見你掙多少錢。」
有外人在,我冇說太多,低頭吸溜了一口湯。
吃完飯我就回屋趕方案了,客廳一直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其樂融融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纔是一家人。
晚上九點多,我看葉珍珍還坐在那不動如山,我拉了陳偉進屋。
「你怎麼還不送她回去再待下去就過夜了,咱家就兩間房。」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媽說好久冇見珍珍了,叫她來住一陣,我冇來得及跟你說。」
我不樂意,本來屋子就小,陳偉的媽當時說不想一個人在老家孤孤零零的,他好說歹說我才同意跟婆婆住的。
現在還要忍受這樣一個,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次的表妹
陳偉從後麵抱著我,小心翼翼的。
「我明天讓她走好嗎,今天也很晚了。明天我跟媽說,絕對不讓她住了！」
我無奈點了點頭,睡覺的時候陳偉一直在玩手機,關了燈那光又大又亮。
一晚上出了三次門,把我的瞌睡都弄冇了。
他第四次起身的時候,我直接發怒了。
「你到底睡不睡！」
他捂著肚子下床,一臉愧疚。
「對不起老婆,我吃壞肚子了,我今晚去睡沙發。」
當初為了方便他媽起夜,把帶廁所的房間給他媽住了。
每次上廁所都得出去。
我隨便他,轉頭就睡了。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簽約的事,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空閒了。
我纔想起來婆婆的體檢我還冇跟陳偉說。
我給他打了微信語音,一直顯示忙線冇人接聽。
我又打了手機號,顯示通話中。
旁邊的陳佳看到我的手機介麵,調侃道。
「新婚夫妻就是甜蜜啊,才一天冇見就捨不得啦」
我輕笑著拍打了她肩膀。
「說什麼呢！姐有正經事的。」
她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好奇地問我。
「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親戚啊文姐我今天上班看到一個人像你老公,他在跟一個女生一起逛超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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