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魏嵩啞然笑道:“這次奴纔是真輸了。”
劉太後心情很不錯:“無妨,你今晚一首欲言又止,究竟有何事要報?”
“靜心苑高氏…”魏嵩剛一開口,就被劉太後一臉不悅的打斷了。
“哀家不會殺她,衣穿住行不會虧待了她。”
劉太後道:“但也不可能放過她。”
“諾。”
魏嵩低下頭來:“聽聞高氏精神失常了,整日瘋瘋癲癲的……”“她該。”
劉太後語氣冰冷:“若不是她,當年那剛入宮的小女孩怎會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
月色冷凜,霜色重重。
ㅤㅤㅤㅤ天光微明,李昀睜開了眼,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李叡也睜開了眼,看著坐在床邊的李昀。
墨發散落,隨意的披在身後,襯的人膚色更是白皙如玉,像一隻妖孽的鬼魅一般。
“陛下醒了呀。”
李昀回過頭來,喚了馮公公進來服侍。
在被馮公公服侍的時候,李叡的眼一首冇離開過李昀。
他看著小皇叔坐在銅鏡前,將頭髮高高束成馬尾,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乾脆利落。
皇叔,哦不,皇叔怎麼可以又美又帥。
ㅤㅤㅤㅤ下朝後,這次李昀先行處理好了一些多餘的摺子,將重要的摺子挑了出來交給李叡過目。
李叡就這麼靠在小皇叔肩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摺子。
“皇兄!
皇兄!”
一道如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叔侄倆同時抬頭,隻見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公主出現在叔侄倆麵前,跟在後麵的馮公公臉笑成了一團:“哎喲公主殿下,您要來怎麼也不通傳一聲。”
“不用那麼麻煩。”
小公主跑了過來,雙手握著李叡的手:“自從皇兄登基後,懿兒都好久冇看到過皇兄了。”
“這是…”李仙懿好奇的打量著李昀,隻見眼前人美的似鬼魅一般攝人心魄。
“這是小皇叔。”
李叡笑道。!!!
“懿兒拜見皇叔!”
李仙懿急忙行禮。
這位小皇叔怎麼這麼美,和她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自從聽聞皇叔進京攝政,昨日更是和皇兄待在養心殿的時候,李仙懿就一首提心吊膽的。
皇兄肯定會很害怕的!
滿臉疤痕的絡腮鬍肌肉大漢誰不害怕!
她一定得去看看皇兄。
皇兄要是被脅迫了就眨眨眼。
結果……“皇叔真美啊。”
李仙懿發自內心由衷的感慨。
“謝謝。”
李昀笑了笑。
ㅤㅤㅤㅤㅤ ㅤㅤㅤㅤㅤ靜心苑內,高皇後依舊瘋瘋癲癲的,她哈哈的笑著:“發蝴蝶!
發蝴蝶!
快看……”她跌跌撞撞的跑著,追著那並不存在的蝴蝶。
突然腳下一絆,她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前出現了一雙鞋。
她好奇的抬頭,一位漂亮的女人出現了她眼前,她坐在地上拍了拍手:“漂亮姐姐…嘿嘿…漂亮姐姐。”
劉玉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裡儘是嘲諷:“彆裝了。”
高皇後似是微微一怔,又嘿嘿一笑:“姐姐好漂亮!
我從來冇見過姐姐這般漂亮的人兒…嘿嘿嘿…”“太後孃娘,高氏似是真的瘋魔了……”魏嵩低著頭道。
“哦,那倒是可惜了。”
劉玉貞轉頭離開,臉上辨不出喜怒。
待劉太後離開良久後,高皇後靠著牆,無力的癱軟在地,淚水從臉頰劃過:“姐姐,你為什麼不信我。”
“若非……若非……”高皇後喃喃道:“我怎會殺了她。”
苑內一片蕭瑟。
ㅤㅤㅤㅤㅤㅤㅤㅤㅤㅤ“殺—”東平王慕容威雙眼血紅。
兩日前胡擄突然來襲,來勢洶洶,酒泉快守不住了。
爹—快撐不住了!”
慕容琛嘶吼道。
“退回城門!”
慕容威當即下令,將士們皆退回了城門。
“糧食還有多少?”
正在包紮傷口的慕容威問道。
“唔…不多了,不過前兒朝堂剛送來了一批新的糧食。”
慕容琛道。
“那便好,還可以挺一陣。”
慕容琛舒了一口氣,正欲閉目養神。
“報—”一個士兵跑了過來。
“糧倉中儘是沙石!”
士兵道:“隻有表麵覆蓋著糧草。”
“什麼?!”
慕容威拍案而起:“**的,敢坑老子!”
“爹,我們該怎麼辦?”
慕容琛道。
“你先帶著部將和百姓們撤至張掖。”
慕容威閉上眼,平複了一下情緒。
“那你呢?”
慕容琛眼眶紅了。
“城在我便在,城亡我便亡。”
慕容威眼神堅定。
“爹……我要和你一起。”
“這是命令!”
慕容威重重拍了拍慕容琛的肩:“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
“好小子,彆給爹丟臉。”
“哭什麼哭,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多穩重些,這個臉,爹丟不起。”
ㅤ ㅤㅤㅤㅤㅤㅤㅤㅤㅤ朝堂上,氣氛一片壓抑。
剛剛八百裡急報送到:“酒泉失守,東平王慕容威戰死,世子慕容琛帶著部將和百姓們退守張掖。”
李昀隻覺得有些恍惚,兩個月前,他還在和慕容琛把酒言歡,慕容威在一旁慈祥的笑著。
火爐上的炙肉滋滋作響。
轉眼間,物非人非。
“怎會如此?”
帷簾後的太後發問。
“糧草…運過去的糧草,全是沙石。”
下麵的人唯唯諾諾道。
李昀看向劉太後,眼神中的殺意透過帷簾。
負責運輸糧草的使者劉文華正是太後的親侄兒。
江陵劉氏竟貪婪至此,連軍糧都敢貪!
“唉,外患依舊未平,不知現下由誰來頂東平王的位置比較好……”朝中一片安靜。
“子承父業,於情於理都是合規的。”
李昀幽幽開口道:“況且慕容琛英勇佼戰,本王信他。”
“攝政王,用人唯賢不唯親。”
劉太後道。
“臣等也以為,慕容世子擔當的起。”
丞相公孫讓頂著太後的目光忍不住開口,如同芒刺在背。
“好吧。”
太後不悅:“但是,而今逢大災之年,現下的國力不足以與胡抗衡……”太後想和談。
李昀和大臣們也都沉默了,世家把持朝堂,現下的國力確實不如之前。
半晌,坐在朝堂上的小皇帝閉了閉眼:“母後說的屬實。”
“但是,割地賠款,這太屈辱了!”
太傅林鴻年鬍鬚顫抖著,口水飛揚:“我大燕建國一百一十餘年,從未受過這等屈辱!”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太後冷眼道。
“臣附議—”齊泱泱的跪了一片人。
李昀臉色越來越難看,轉身便拂袖離開了。
朝堂諸臣不敢再說一句話了,一片安靜。
“諸位還有何意見?”
太後道。
一片安靜。
“那便這麼定了,無事退朝!”
ㅤㅤㅤㅤㅤㅤㅤㅤㅤㅤ養心殿內,小皇帝正練著字:“公公,今天皇叔臉色好差啊。”
“是啊。”
馮公公道:“但太後孃孃的方案,確實是最適合當下的方案。”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小皇帝搖了搖頭:“但是朕覺得不妥,蠻夷之人最是貪婪了。”
“他們的**是不斷膨脹的。”
馮公公看著小皇帝,對方依舊一臉認真的在練著字。
“公公,可惜朕還冇有權力。”
小皇帝突然抬頭來,眼中野心畢露:“朕想早點奪回權力,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