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冤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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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母親被家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黑影先是驚嚇了一跳。

堂屋雖然冇開燈,但從對方口鼻中噴發出來的酒氣,和來人張牙舞爪直撲向她的歹意看,母親馬上意識到這是遭遇到了流氓,惡人。

她邊扯著嗓子大聲呼叫,邊和這個不速之客在堂屋撕扯了起來。

裡屋的顧燕奶奶聽到了兒媳婦的淒厲嘶喊,堂屋外又傳來陣陣異常響動,把老太太也給驚動了。

她雖然腿腳不變,但還是支撐著翻身下床,推開屋門拽開了堂屋門邊的燈繩。

燈亮了,奶奶也看清了堂屋外的狀況:隻見一個男人撲在兒媳婦身上,死死的摁著兒媳婦的手欲行不軌;兒媳婦邊喊邊罵,邊扭動著身子,拚命抵抗。

婆婆抄起鍋台的一把鐵鏟用儘全力,朝騎在兒媳婦身上的男人後腦勺拍了過去。

燈亮起,忽的一把鐵鏟拍在邢來宗腦袋上,讓他酒醒了一多半。

他知道村裡都是院挨著院,戶挨著戶,動靜鬨大了四鄰聽到顧家女人的呼喊聲,一定都會蜂擁而至。

邢來宗惱羞成怒起身回頭,便狠狠地推了還要繼續掄鐵鏟的顧燕奶奶,捂著腦袋一溜煙跑出了顧家。

顧燕奶奶被邢來宗這猛地一推,重重的摔在地上,當時就不省人事了。

母親顧不上追趕她已經看清的來人邢來宗,趕緊把奶奶抱回屋裡床上;見婆婆雙目緊閉,氣若遊絲,又大哭的慌忙跑到鄰居家,請他們幫忙送醫搶救老太太。

鄰居們見老太太情況危重,便叫來了一家有手扶拖拉機的村民,幾個人七手八腳把顧燕奶奶抬上車鬥,由兩個大男人陪著顧燕媽媽直奔縣醫院。

顧燕奶奶路上就不行了,到了縣醫院,醫生扒開眼瞼,聽了聽心跳,便搖了搖頭告知顧燕母親:“老人走了。”

丈夫還在部隊服役,家裡突然遭此飛來橫禍,顧燕母親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還是鄰居們在顧燕母親六神無主時,替她做了主心骨。

聽了顧燕母親講述了事情經過,鄉親們個個義憤填膺。

眾人商議後,除了先把顧燕奶奶拉回家中佈置靈堂,準備後事,再就是派人去鄉裡報案,將罪魁禍首邢來宗繩之以法。

當然如何將老太太離世的訊息,通知還在部隊的顧燕父親也是當務之急。

母親告訴鄉親,因為老公所在部隊的具體位置她也不甚清楚,她每回寫給丈夫的信隻有一串郵箱號碼,而且收到他的回信,總要有個月二十天,甚至還要久。

在水庫工作的管二叔算是個明白人,他說,想要讓顧燕父親及時趕回來,隻能通過鄉武裝部給部隊拍封電報。

這事兒由他來聯絡,操辦。

不過直到顧燕奶奶入土,也冇有等來她唯一的兒子見上最後一麵。

顧燕父親部隊施工現場在大山深處,交通不便。電報經過一番周折發到了部隊師部,在經過層層輾轉通知到顧燕父親,那是五六天後的事情了。

時值工程又是最要緊的關頭,雖然連長批準了顧燕父親回家處理老人的後事;但父親清楚,從工地出發,汽車,輪船,火車這一路返鄉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待他到家,自己母親早就入土為安了。

“不回去了。”顧燕父親噙著眼淚說“家裡有媳婦,有鄉親們,他們會幫我處理好母親的後事,老母親能理解我。”

鄉武裝部把顧燕父親正在執行任務,無法回來的訊息告知了顧燕母親。

雖然丈夫不在家,顧燕母親還是在鄉親們的幫助下,風風光光送了奶奶最後一程。

奶奶後事辦妥後,母親給父親寫了封信。她擔心喪母的丈夫得知婆婆的死因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她便隻在信中簡略說,婆婆是因為突發急病身亡。

邢來宗夜裡入室對她欲行不軌,她隻字未提。

母親不想因家事影響在部隊當兵的父親。

鄉親們替顧燕母親去鄉裡報了案,鄉公安還帶著縣公安局的人來到顧家,親自詢問了顧燕母親當晚事情發生的經過。

關於夜闖顧家是何人?顧燕母親是否千真萬確看清楚了?這兩個問題公安人員反覆問了許多遍。

顧燕母親對天發誓:“那人就是邢來宗!扒了他的皮,我也能認得他的骨頭!”

可最終縣公安處理的結果卻讓顧燕母親,鄉親們大失所望。

一位主管此案的公安告訴顧燕母親:我們對邢村長也進行了多輪詢問,他承認當晚去了你們家,但那是他作為村長探望,慰問軍屬,是他村乾部的職責所在。

“邢村長說去你家時,隻是探問一下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他說,當時老太太已經臥床,看起來精神不大好。然後跟你說了幾句話,他就離開了。至於你說邢村長非禮你,可他一口咬定那絕對是冤枉了他!”

“你們冇問問,他後腦勺被我婆婆拍出一個大包是怎麼回事?”顧燕母親氣得渾身發抖,說“他不會說是蚊子咬的吧?”

“這個我們也問過了,那是邢村長在家不小心磕到了門框上,老村長也給他兒子做了證。”

“難道我一個女人會自己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顧燕母親怒不可遏,說“婆婆被他害死了,還要趁我丈夫不在家占我便宜,你們要是不還我公道,那就等我丈夫回來去找他算賬!”

“話不能這麼說。”這位公安普起了法,說“我們也是在公正辦案,可你現在講的都是一麵之詞,對方呢也有合理的解釋,我們不能隨便冤枉一個好人。辦案,就得講證據,不能空口無憑。”

顧燕母親明白了,邢家憑藉多年在縣,鄉上麵的人脈,輕而易舉的便把這樁“鐵案”變成了她無中生有,栽贓陷害。

丈夫遠在天邊,婆婆又離她而去;受了屈辱,委屈的顧燕母親有一種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她想以死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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