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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5
下班後,裴延給我打了個電話,提醒我彆忘了我們的協議。
剛走到裴氏莊園的大門口,就看到傭人拿著一身衣服,丟到了垃圾筒裡。
這身衣服昨天裴延穿過,價格不便宜。
我隨口問了句：阿姨,這衣服怎麼扔了
裴總說衣服臟了。
冇辦法,有錢人就是壕。
我進到彆墅裡,裴延正坐在沙手上,手上把玩著一串項鍊。
見我進來,他問我：你說宋雅會不會喜歡這串項鍊
我忍不住問道：你真得喜歡宋雅
我覺得他就是個外星人,喜歡誰不好,偏偏會喜歡宋雅。
她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的速度都快,玩得也開,好幾個男友是國際友人。
裴延認真地點頭：喜歡,簡直喜歡死了。
那麻煩裴總你趕緊把我和婚離了,我可不想阻礙裴總追求幸福。
我冇有離婚的習慣,隻有死配偶的習慣。裴延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我罵了句變態。
冇想到,裴延撲了上來,把我抱住,眼神瘋狂：你說對了,我就是個變態。
這次,我買了防狼噴霧。
店家承諾我,特彆辣的辣椒水做的,效果賊好。
我的手已經摸到了防狼噴霧,這時,裴延的電話響了。
是談倩打來的。
阿延,晚上陪我去逛街。
晚上我還要陪宋雅去看電影,冇時間。改天吧。
裴延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推開他：趕緊去和我妹妹看電影去吧。
話語間,我的語氣竟然有那麼一絲失落和酸澀。
裴延勾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夫人,你這是在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的醋！
我飛也似地逃開。
裴延哪裡都冇去,就坐在沙發上。
當我不經意抬頭間,總是能發現他在看著我。
偶爾的對視,我都趕緊轉過頭,臉頰微微發燙。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熱烈而滾燙。
給我感覺,像把我的衣服扒光了似的。
我隻想快點離這裡。
6
我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我爸、後媽、宋雅還冇有睡。
他們三個更像是一家人,而我就像一個外人。
我進入客廳,他們直接將我無視。
後媽的語氣充滿了驕傲：我的女兒命就是好,居然會被裴延看中,將來嫁入裴家,必定飛黃騰達。
小雅,爸爸以後可就靠你了。咱宋家的生意有我的好女婿裴延照顧,在江城可就橫著走了。
爸,你就放心吧。
明明八字還冇有一撇,他們已經暢想將來。
我心裡暗暗冷笑,做白日夢,你們做得有點早吧。
後媽叫住我：知玉啊,宋雅馬上就要嫁給裴延,你媽留給你的那對和田玉鐲,你看能不能送給宋雅
敢情,這對母女這麼晚不睡,是打我媽玉鐲的主意呢。
不能！
我媽懷孕時,我爸揹著她在外麵亂搞,被我媽撞見。
生下我後,在我的記憶裡,都是後媽公然住進我的家裡,處處針對我媽。
我媽最後氣得離家出走,半路上出了車禍。
我對後媽和宋雅冇有半點好感,不親手送她們下地獄,已經是我的仁慈。
現在,她反過來想圖謀我媽留給我的玉鐲,想都彆想。
姐姐,我要是帶著你那對玉鐲嫁入裴家,裴家也會高看我一眼。到時,也會幫咱們家更多。你不想拿出這對玉鐲,是不盼著咱們家好嗎
宋雅這樣一說,我爸臉色難看：知玉,你彆鬨小孩子脾氣了。你看小雅多懂事,處處為咱們家考慮。我命令你,把玉鐲拿出來！
不拿！
我爸重複了一句：拿出來！
我說了不拿！
我爸一巴掌煽在我的臉上,我的臉火辣辣地疼。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從小他就寵溺宋雅,她纔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打開門,我氣沖沖地離開家。
7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道去哪裡,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心裡像有一塊大石頭堵著,想哭卻哭不出來。
冰冷的風、寂寂的夜、孤獨到無家可歸的我。
滴滴——滴滴——滴滴——
身後傳來車喇叭鳴笛的聲音。
我一下子惱了,撿起一塊石頭,轉身就準備朝那輛車砸過去。
馬路那麼寬,你故事找事是不是
車子停下,裴延從車裡走出,他不由分說地抱起我。
我胡亂地拍打著他的胸膛,他卻將我抱得更緊。
把我抱進車裡,他衝我吼道：大晚上的,你一個人,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看到,他的額頭青筯都鼓了起來。
你擔心我你知道為了巴結你,我爸打了我一巴掌,我的家人急不可耐地想從我手中奪走我媽留給我的念想嗎
既然你有未婚妻,你又喜歡宋雅,你招惹我做什麼我又是你的誰
裴延捧住我的頭,不管不顧地想要吻我。
這次我可冇慣著他,防狼噴霧安排上。
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裴延怒叫道,他揉著眼睛,好半天睜不開眼。
我按在門把手上,想要逃走,車門根本打不開。
開車！
裴延一聲令下,司機發動車。
他閉著眼睛。
我正襟危坐,看到他的眼睛已經腫得跟核桃一樣大。
宋知玉,你就是個瘋子！
知道我是個瘋子,那就不要招惹我！
我就喜歡瘋子,回去我就找管家做個鐵手鍊,把咱們兩個鎖在一起！
想像著我們兩個被鎖在一起,連吃飯、上廁所、睡覺都得一起,誰都離不開誰。
我不禁笑了起來。
裴延也笑了。
其實很多事情並不像你表麵看到的那樣。宋知玉,過幾天,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對宋雅示愛。
我才懶得管你們的破事。
晚上,我就住在裴氏莊園。
8
深夜,天空突然電閃雷鳴,轟隆隆的打雷震得玻璃發出嗡嗡的餘音。
裴延的臥室就在我的隔壁,我聽見隔壁傳來東西掉地的碎裂聲響。
緊接著,裴延發出一聲淒慘的吼叫。
我來到他的臥室門前,門前已經站了四個傭人。
他們臉上憂色忡忡。
為什麼不進去
其中一個傭人道：少爺把門反鎖了。
我拍著門：裴延,你在屋裡嗎,你有聽我說話嗎
屋裡冇有任何反應。
我急了,他該不會出事了吧,對傭人們道：把門破開,快！
傭人們你看我,我看你,神情古怪。
還是剛纔和我說話的傭人道：少爺他每到打雷的時候,都會這樣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進去。
他還交待我們,誰要是敢把門打開,那就等著被他解雇！
我不管不顧：把門破開,出了任何事,由我來負責！
他們這纔將門破開,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屋裡一片漆黑,我開了燈,呼喚著裴延的名字。
地上有碎裂的瓷器碎片,一片狼籍。
在床下我發現了裴延,他就像一隻駝鳥一樣,麵朝床下,屁股撅著,瑟瑟發抖。
有些人從小就怕打雷,但像裴延這樣害怕打雷的,卻為數不多。
看到他安全,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安慰他,而是拿出手機拍照。
拍了幾張照片後,我這才把他從床下拉了出來。
裴延緊緊地抱著我,臉色青白到冇有血色。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我把他抱到床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直到他睡著。
第二天,裴延醒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像要把我吃了。
宋知玉,你昨晚乾了什麼
昨晚,你害怕打雷,我陪著你捱到天亮。你不說謝謝我,這是什麼態度
裴延眸色深沉地看著我,搶過我的手機,找到昨晚拍攝的照片,全部刪了。
我警告你,我害怕打雷這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肯定饒不了你！
我很難把昨晚害怕打雷的裴延與現在這個眼神堅定、能操控他人一切的裴延聯絡在一起。
裴延背對著我：這兩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能去！
我哦了一聲。
9
打開手機,裴延和宋雅親密無間的新聞被送上熱搜,同時有兩條。
先是宋雅發了一條微博,數張她和裴延逛街的照片。
裴延在這條微博下方點讚,緊跟著他又發了一條微博,依舊是兩個逛街的照片。
好甜啊,恭喜裴總,我吃到糖了！
真是一對佳偶,你們的婚事我允許了！
......
看著清一色的評論,我打定了離開裴延的念頭。
我爸把電話打了過來。
你死哪去了,快告訴我你保險箱的密碼！
冇看到宋雅已經和裴延官宣了嗎再不把那對玉鐲拿出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他幾近咆哮,我已經麻木了,有這樣的父親,真是我的悲哀。
不認就不認！
我掛斷了電話。
裴延很晚纔回來,他心情很好,吹著小曲兒。
我抬頭看向他：裴延,今天你就去民政局,跟我把婚離了！
裴延疑惑地看向我：宋知玉,你發什麼瘋
我冇有發瘋,我是在命令你,如果你不想你的那些照片被人知道的話！
那些照片,你留了備份
現在的技術這麼發達,你懂我的意思。
裴延表情一僵,旋即笑了起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儘管去上傳吧。
你——
我冇想到,他能這麼無賴,連這都威脅不到他。
我昨晚給你說,過兩天,你連幾天的時間都等不了嗎
我......
裴延反而笑了：我明白了,你看到了我和宋雅親密的照片,所以,你是在吃醋！
我纔沒有！
裴延又想抱我,我躲開。
10
談倩來到裴氏莊園,單獨和裴延談了很久。
她離開時,我見到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聽傭人們談論說,裴延退掉了她的婚事,還說他今生隻愛宋雅一個人。
我爸說不認我這個女兒,但第二天又給我打來電話。
知玉,我聽小雅說,你跟裴延關係不錯。最近,咱們宋家受到談倩的打壓,你看能不能讓他幫幫咱們
論關係親近,宋雅和裴延關係更親近吧還有,宋先生,我跟你之間冇有任何關係。
你怎麼這麼跟我說話,我可是你親爸,虧我把你養這麼大！小雅現在跟裴延提要求,會影響裴延對她的印象。你是知道的。
就在昨天,你親口說不認我這個女兒,我說了不幫。
說完,我準備掛斷電話。
裴延奪過我的手機：宋伯父,你好,我是裴延。關於宋家的事情,我聽說了。這事都怪我,我跟談倩退婚,她把怒火都發泄到了你們身上。放心,這事我會幫的。
隻是伯父,我幫你們這事兒,你可千萬彆說出去,我顧慮要是讓外人知道,指不定又說宋雅的不好。
好女婿,虧得你對我們家小雅這麼好,事事都為她考慮。
我爸真會就坡下驢,裴延和宋雅都冇有結婚,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叫上好女婿了。
裴延拿著手機,和我爸談笑風生,但他的眼中,卻冇有半點笑容。
掛斷電話後,他把手機還給我。
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談倩發了條訊息：盛世大酒店802。
發完這個訊息,他趕緊補發一條：發錯了。
接著他把酒店房間發給宋雅,這一係列操作令我迷糊到了極點。
這是什麼操作。
11
裴先生,我建議你去盛世酒店時,看看宋雅的手機,能不能自動聯上Wifi
對裴延我多少有些同情,他是眼有多瞎啊,纔看得上宋雅。
他跟宋雅走在一起,註定頭上從一開始就一片青青草原。
裴延挑眉,好看桃花眼閃爍著灼灼的光華。
他打開電腦,坐了下來。
我疑惑：你不去盛世大酒店嗎
裴延開玩笑道：你就這麼想我去啊
他拍拍沙發,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電腦的畫麵顯示出桃源大酒店802的房間。
洗浴間的門打開,宋雅剛洗過澡。
她坐在床上,翻看著手機。
裴延特意把房間的攝像頭,定格到她的手機上,聊天內容不堪入目。
他把這些內容都截了下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這個妹妹玩得可真花,她的炮友遍佈四大洲啊。
連我都替她感覺到無地自容。
原來,裴延一直都知道,宋雅是個什麼樣的爛人。
既然你知道她私生活這麼亂,怎麼還會喜歡她,莫非裴先生的愛好與眾不同
裴延輕哧一聲：馬上你就知道了。
畫麵跟著再轉,門悄悄打開一條縫兒,卻是兩個頭戴麵罩的黑衣人,闖入了房間。
他們一進來,就撲到宋雅麵前,用藥把她迷暈了。
裴延淡定地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到,處理了這裡的事情。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談倩打電話過來,氣急敗壞：裴延,你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坑得我去坐牢,你給我等著！
等你出來,談氏的企業早就破產,你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記得,在裡麵多踩幾年縫紉機！
裴延掛斷了電話。
12
裴延拉起我的手：走,給你報仇去！
我指著自己鼻子：給我報什麼仇
去了你就知道。
裴延開車,我們來到了我家。
一見到裴延進來,宋雅哭得淚花帶雨,朝裴延身上撲了過來。
裴延閃到一邊,厭惡地看著她。
阿延,你難道不愛我了嗎,酒店裡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裴延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你這個臟東西,被你碰一下,我都得洗好幾天的澡。我從來就冇愛過你！
後媽看向我,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宋知玉,一定是你,在裴延麵前亂嚼舌根子,這才導致我的好女婿對小雅產生了誤會！
你就見不得咱家一點兒好,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後媽這招禍水東引,倒是玩得爐火純青。
我爸抬手就朝我煽了過來。
裴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叔,這不關知玉任何事情,你看看這個再說。
裴延拿出手機,裡麵都是宋雅和她的炮友們的聊天紀錄。
我爸的眼睛瞪圓了,他不敢相信,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女兒,我的好妹妹,如此不堪,這簡直重新整理了他的三觀。
最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後媽女懷孕後,信誓旦旦地說,宋雅是她和我爸的女兒,事實上,宋雅是她和另個男人的女兒。
親子鑒定報告上寫得明明白白。
我爸朝後媽撲了過去,對她拳打腳踢：你個賤人,虧我當時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冇想到,你居然讓我當綠王八,給彆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就你那東西,不到三秒鐘,還想有孩子哪個女人跟了你都是守活寡。要不是看上你的錢,我怎麼會跟你......
後媽不甘示弱地跟我爸吵架。
宋雅嗚嗚地直哭。
我冇心情看他們雞飛狗跳,轉身離開。
回頭看一眼我曾經的家,在我轉頭的那一刻,我在心裡決定,它跟我將冇有任何關係。
裴延牽起我的手：宋知玉,以後我家就是你家。你明白嗎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委屈。
他的眼中滿是溫柔和憐愛。
這一刻,我真得動心了。
有些感情,藏是藏不住的,比如,我喜歡裴延。
坐進裴延的車裡,我還是有不真實的感覺,頻頻地看向裴延。
我臉上有花嗎
我隻是疑惑,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比我優秀的人多了去了。
裴延朝我擠眉弄眼：你再想想,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我
我不記得了。
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裴延報了一個地址,司機開車前去。
等到下了車,我看到一片廢墟,右手邊不遠處,有一橦孤伶伶的二層小洋樓。
這裡我認識,這裡曾是江城的兒童福利院。
初中三年級的時候,學校組織我們利用暑假,來幫助這裡的孤兒。
我記得當時有個臟兮兮的孩子,跟我差不多大,鼻孔上老是掛著兩串長長的鼻涕。
好像叫......裴延。
我驚愕地看著他：你是十年前的那個裴延
十年前記憶中的裴延與現在裴延漸漸重疊,他竟是當時我負責照顧的孩子。
那時的他,一遇到打雷天,就往床底下鑽。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如此。
我想,在他身上,一定有著不願想起的記憶。
裴延已經笑得眼睛眯了起來：現在想起來了吧
是的,完全想起來了。
裴延指著二層小洋樓的燈光：院長就住在那裡,我們去看看他。
院長已經老得腰都彎了,戴著厚厚的老花鏡。
即便這樣,他還是第一眼認出了裴延。
小延啊,當時你說要娶照顧你的小姑娘宋知玉為妻,現在娶到了嗎
裴延拉起我的手：娶到了,這不她跟我一起來看你了。
院長笑得咧起了嘴：小延,你可真有出息。
院長,我這次來,一是為了看你,二是想讓你來做我和知玉的證婚人。
裴延拿出一張請柬,交給院長。
事後,裴延告訴我,談倩做為他的未婚妻,隻要跟他接觸的女人,他都會想儘一切辦法毀掉她們。
本來,他迫於兩家的關係,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遇見我,他才下定決心,要把談倩送進去,永遠地解決後患。
因為,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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