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絕色江湖 第十五章 江湖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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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風輕氣爽。

重陽之後,菊花猶盛。

站在一片黃燦盛放的菊園前,錦鳳蘭一襲天青色長衫,錦帶束腰,一側垂了一塊精雕細琢的玉佩,一側繫了香囊荷包。

如雲秀髮挽成書生髻,束了一方象牙白的絹紗,遠遠望去,猶如一朵盛放在暗夜中的曇花,飄逸俊秀。

卸去一頭的珠翠,脫去滿身的錦繡,簡單大方,卻豐姿卓然。

**鸞站在迴廊上怔然的看著,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兒身,隻怕也會被這風華清絕的書生勾得心跳加快。

越是走近,**鸞的臉色也越難看,那襲長衫明明就是她做給表哥的。

及至近前,她再也忍耐不住,怒氣上湧,大聲質問:“我做給表哥的衣服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錦鳳蘭彎腰掐了朵菊花放到鼻前輕嗅,對她的怒氣視若無睹,雲淡風輕道:“表妹差人送衣服過去,也未指明是給相公,愚嫂還以為表妹知我出門在即,特意縫給我做行裝呢。”

“我管你要不要出門,有冇有行裝,這是我對錶哥的一番心意。”

錦鳳蘭轉著手中的菊花,微微一笑,抬眸輕瞥,道:“呀,他人不在,表妹就不裝了啊,溫柔嫻淑、嬌俏可人的解語花怎麼就變得如此氣急敗壞了呢?”

“你——”

錦鳳蘭手指輕碾,菊花在她手上滴溜溜轉了個圈,秀眉微挑,眼波流轉間,神色惑人。

“如何?表妹的舌頭是讓貓叼了去嗎?”

**鸞膛大了眼,似看到怪物一般,看著眼前這個一反常態言辭輕佻,舉手投足間風流天成的人。

洛子辰與柳月笙一踏入花園,看到的就是清絕俊逸的書生將一朵黃菊插入嬌豔無雙、秀色可人的杏衣少女鬢角。

郎情妾意,姦情一目瞭然。

兩個男人不由得對視一眼。

柳月笙掩不住眸底氾濫的笑意,意味深長的拍拍好友的肩,道:“我見過各種爭風吃醋,但從冇看過像嫂夫人這樣易釵而弁,打算自己收了情敵的奇思妙想。”

洛子辰心火大盛,眼中也闇火幽然,他再顧不得其他,大步朝她們走去,一把拽了妻子拖走。

錦鳳蘭有些茫然的被丈夫扯回院落,摟進臥房,然後被他急切的剝了衣物,壓倒在床狠狠的占有。

當腦中絢爛的花朵儘情釋放,從歡愉的頂峯迴到人間,錦鳳蘭媚眼如絲的看著身上的人。

洛子辰眉梢輕挑,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聲音沙啞誘惑透著性感:“你打算紅杏出牆搶我的風頭嗎?”

錦鳳蘭眨眼,有些好奇,他是如何把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彙放到一句話裡表達心情的?

洛子辰眯著眼,手指輕揉著她的豐盈,難掩眉梢眼角的春情與得意:“娘子這般宜男宜女的容貌,著實讓為夫又喜愛又擔憂。”頓了下,他貼近她的唇,輕聲道:“以後不許隨便勾引女人。”

錦鳳蘭噗哧一聲笑出來。這人真是腦殼壞掉,她勾引女人乾什麼?

“還笑,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錦鳳蘭的目光透過床帳看向外麵,玉臂輕舒攬在他頸間,嬌嗔一聲:“好好一件長衫就被你撕壞了。”

……

劇烈晃動的床帳久久之後方纔平息下來,錦鳳蘭柔若無骨的趴在丈夫胸前,杏眸中蒙了一層水光,櫻唇因被人過度采擷而紅潤髮腫,從頸下開始,原本雪白的肌膚上吻痕青紫交錯,讓人見了禁不住麵紅耳赤。

洛子辰的手,順著她光滑的背脊滑下,有一下冇一下的撫弄著,神情間滿是饜足,微眯著鳳眸輕笑道:“蘭兒今天真是熱情。”

“……”錦鳳蘭埋首在他胸前,將自己遲來的羞臊掩去。

他在她耳邊輕語:“不過,我喜歡。”

她狠狠掐了他一把。

洛子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十指與她交扣,喟歎道:“還是這樣合二為一的滋味最舒服。”

即便成婚已經數個月,錦鳳蘭還是有些不能適應他過度放肆的言辭,隻覺一股熱浪襲上麵頰。

靜靜的和妻子相偎相依,半晌之後,洛子辰帶了幾分壞笑的說道:“真希望月笙此時也上了表妹的床。”

錦鳳蘭終於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這人的心思太邪惡了。

“穿男裝可以,”他一邊在她耳垂上輕咬,一邊說:“不許束胸,彆把我的福利壓壞了。”

錦鳳蘭羞得麵紅耳赤,伸手在他背上狠捶幾下,恨恨地咬牙道:“閉嘴。”

洛子辰卻不鬆口,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不許束胸。”

錦鳳蘭在他灼灼目光下認輸,輕若蚊蚋的說:“好。”

洛子辰朝外看了一眼,帶了幾分訝然的挑眉道:“都掌燈時分了啊。”

錦鳳蘭又擰了他兩下,冇好氣地道:“整天滿腦子的不正經,想到就撲過來,我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洛子辰笑嘻嘻的親了她兩下,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家娘子這樣可口,為夫就是想節製也是有心無力。”

“呸。”

“起來吃點東西吧,要不晚上又有理由不讓我儘興。”

“滾。”錦鳳蘭立刻惱羞成怒。

洛子辰哈哈大笑。

從繁華的揚州到風景秀麗的杭州,一路走京杭運河,順風順水,幾日光景便到。

終究,錦鳳蘭還是冇能阻止丈夫和柳月笙一路同行。

當洛家樓船停靠在杭州碼頭時,一身紫衣的她站在船首迎風而立,極目遠眺水天一色,心也跟著空寂起來。

洛子辰在後麵看了她半晌,然後走過去,攬住她的肩頭,問道:“在想什麼?”

“煙水茫茫,人生無常。”

他眉挑得高高的。

“哦,想起誰了嗎?”

她卻不理他話裡的酸意,徑自道:“小時候跟著爹孃走過幾次大運河,再後來便是獨自行走江湖,每次都來去匆匆,也不曾仔細看過這海天一色的景緻。”

他聽出她話中的悲傷,緬懷著逝去的親人,感歎著時光的無情,也透出幾分黯然失意。

攬著她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他發誓似地說道:“以後我陪你仔細看。”

她回眸一笑,伸手往他腰間輕輕一抱,道:“好。”

“咳咳。”

就在氣氛正好時,柳月笙煞風景的出聲,提醒他們彆太旁若無人。

這幾天整日看他們伉儷情深,柳月笙這個孤家寡人大受刺激,忍不住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出頭破壞氣氛。

洛子辰轉頭瞪了好友一眼,惡狠狠地道:“我真後悔答應讓你跟我們一起來。”

柳月笙皮皮地說:“可惜世上冇有賣後悔藥的,哈哈。”最後,不忘再刺激一下好友,囂張的笑了聲。

洛子辰不再理他,動手幫妻子攏了攏披風,牽著她的手,道:“上岸吧,船上風大。”

兩個出色的男子相互牽手,不管怎麼說都是件讓人側目的事。

加上被拋在後麵的桃花公子,一段三角斷袖禁戀便在眾人腦中揭開序幕。

一行人下了船並未換乘馬車,而是信步行走。

離開嘈雜的碼頭,穿過繁華的街市,最後在一家臨湖酒樓停下腳步。

匾額上“春風得意樓”五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黑底金字的招牌甚是引人注意。

洛子辰扶著妻子的手低聲詢問:“就在這裡用膳可好?”

錦鳳蘭笑了笑,點頭同意。

柳月笙撇嘴,跟在他們兩人身後走進去。

一進去,迎麵就是一道粗獷豪爽的聲音傳來:“柳兄弟,真巧,在這裡又碰到你了。”

柳月笙抬眼一看,亦是笑著拱手走上前,見禮道:“嚴掌門,彆來無恙。”

洛子辰連眼角餘光都冇分一點過去,隻管扶著妻子跟在店小二身後往二樓雅間而去。

進入雅間之後,他親手幫妻子把披風解開脫下。

清硯早就識趣的跑到門外去候著。

錦鳳蘭幾步走到窗邊,以手撐窗,朝著不遠處的西湖看去,感歎了一句:“無論何時看西子湖,總是這般美麗。”

洛子辰清淡卻飽含情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論何時看娘子,都讓為夫心醉得一塌糊塗。”眼見她日漸紅潤的唇色,即使身體尚不見豐腴,但他相信來日可期。

終有一日,他會讓隻是曾經在腦海中描繪過的少女綻放後的姿態,展現在眼前,拂去她一身傷痛。

錦鳳蘭冇有回頭,唇線卻悄然揚起,俯低身子,欣賞著遠方的青山綠水。

洛子辰環住她的腰,與她一同眺望那片湖光山色。

就在他低頭要往妻子玉頸吻去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他不禁在心裡罵了句。

“柳月笙,你上輩子跟我有仇是不是?”壓不住滿腔的怒氣,他轉身冷冷看向門口。

門口,柳月笙笑得一臉燦爛,他一派風流的搖著手裡的摺扇,欠扁地說道:“這個其實我也一直在懷疑。”

“你上來乾什麼?”

“吃飯啊。”柳月笙理所當然的說道。

洛子辰冷著一張俊臉,道:“你的朋友冇說要請你?”

“我怎能有了新歡就拋棄舊愛呢。”

“喜新厭舊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本性嗎?”

“那是對女人,子辰你是男人啊。”柳月笙說著就忍不住歎了一聲,帶了幾分的遺憾地道:“你要是女的,我肯定早就拋棄你另結新歡了。”

錦鳳蘭仍然冇有回頭,似乎對身後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但若站在她的對麵,就能看到她眸底掩不住的笑。

柳月笙抬腳走了進來,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把菜端進來吧,某些人不餓,我可餓壞了。”

洛子辰這纔看到後麵端著托盤的店小二,牙癢癢的又朝好友瞪了一眼。

柳月笙理也不理他,徑自在桌邊坐下,看向錦鳳蘭道:“嫂夫人,先用膳吧,吃完飯再好好賞景也不遲。”

錦鳳蘭站直身,吐出一口濁氣,慢轉身走到桌邊坐下。

洛子辰自然是坐在她身邊。

三個人涇渭分明的坐成兩邊。

柳月笙又一次眼角抽搐,他忍。見色忘友的男人,洛子辰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本該和諧安靜的用膳環境,卻被天外飛來的刀劍之氣所破壞,三個人堪堪閃避開,桌上的酒菜卻未能倖免於被糟蹋的結局。

嘩啦啦啦,劈碎了一地的碗碟與杯盞,也砸爛了雅間裡的桌椅,甚至波及了牆上懸掛的幾幅字畫。

柳月笙一把桃花扇輕鬆愜意的揮了幾揮,避免讓自己沾上飛濺的汙漬。

洛子辰也揮開手裡的摺扇把飛濺過來的東西擋開。

三人之中,最閒的反倒是錦鳳蘭,她沉靜安寧的被丈夫護在懷裡,淡漠的看著在眼前打得難分難解的兩名江湖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人一多,打架鬥毆尋釁生事便不可避免,他們隻是不走運撞上了而已。

武林大會剛剛結束,許多江湖人仍逗留在杭州城,今天這樣的場麵,近來已引不起百姓驚惶,都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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