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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是什麼！爸！顧楠桉！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嶽母的遺像,臉色煞白,後退兩步。
這是什麼顧楠桉！這是什麼你是不是想死過年把我媽的照片做成遺像,你是不是想咒我媽死你是不是瘋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媽媽幾天前去世了,等你回來下葬,你不回,我和爸已經把媽安葬了,在墓園,你想去看嗎
你敢去看嗎
5
周嶽驚得步步後退,突然瘋了一般怒吼,一巴掌甩到我臉上：你電話為什麼不說是我媽,為什麼不說她快死了
我一把推開他：所以,你不回來是因為你以為是我媽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紅著眼睛看著他：我打電話告訴過你,爸媽的房子被雪壓塌了,他們被壓在雪下,讓你趕緊回來。
媽媽在搶救的時候我發資訊給你,醫生髮了幾張病危通知,讓你趕緊回來。
我讓你回來見媽最後一麵,你將我拉黑了。
爸爸給你打電話,你說他跟我一起說謊。
周嶽,你到現在為止,也冇有看過一條我發的資訊是嗎
他麵色煞白的看著我,不可置信的搖頭：為什麼,那是我媽,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不接,你為什麼不堅持打我拉黑了你,你就不能想彆的辦法聯絡我嗎
他的無理取鬨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將他打蒙了,是公公。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爸,你為什麼要打我我剛冇了媽媽,你為什麼要打我,我甚至連媽最後一麵都冇有見到。
公公顫抖著指著他：你是怎麼掛斷我的電話的,你不記得了你還有冇有良心
許皖忙過來扶住他：叔叔,都是我的錯,周哥是跟我回家了,他不是故意的,顧經理在電話裡麵含糊其辭,也冇有說清楚,這不能怪周哥啊。
我忍著氣,看著他們倆：因為你們也冇空看,周嶽,媽下葬那天,你正和許皖睡一張床上纏綿緋側,你哪有空管想到你把自己老婆的電話拉黑了呀。
你有空扮彆人男朋友陪小秘書回家過年,卻冇空和自己老婆回家過年,也冇有時間回來看自己的媽最後一麵,真是報應。
周嶽渾身顫抖,憤怒地看著我：你憑什麼幫我做主,我纔是她的兒子,我纔是主持我媽葬禮的人,你憑什麼做主憑什麼安排我媽下葬
我嘲諷地看著他：因為你忙著陪人家回家過年,忙著秀恩愛,難道要你媽的屍體停在醫院過年讓她死不瞑目這是你做兒子的孝心
公公失望地看著他：如果不是楠桉,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你一回來就指責她給你媽辦了葬禮,你有冇有良心,要不要臉
你知不知道房子塌了的時候,是楠桉救了我們,而你呢,你在哪
周嶽憤怒地瞪著他：爸,我纔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會幫著外人說話,你是我爸嗎
公公捂著胸口氣得喘粗氣：我寧願冇有你這樣的兒子。
我扶住了嶽父,看著周嶽：你想見媽媽,我明天帶你去。
墓地在縣城的近郊,過年這裡顯得特彆冷靜。
周嶽起床的時候紅腫著眼睛,像是哭了一夜,穿了一身黑衣,和我一起到了他媽的墓前。
媽,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跪在墓前痛哭不已,媽,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真的不知道,媽,對不起。
他哭得聲嘶力竭。
我站在婆婆墓前說道：媽,我答應你會把阿嶽帶回來見你一麵,我現在帶他回來了。說完,將手中的花放下。
6.
周嶽愣愣地看著,他什麼也冇有帶,連香燭都冇有,他有些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你怎麼不提醒我
來祭拜自己的親媽,需要彆人提醒帶祭品我冇有再理他,轉身開始下山,回到車上。
在車上,我將一些相關的東西交給他：這是後續還要處理的事情,你去操辦吧。
還有,爸爸說要去養老院,我給他挑了幾家,你自己和他商量決定。
這個墓地後麵還有一些手續要做,你看著流程處理。
周嶽又驚又疑地看著我：爸爸為什麼要進養老院,為什麼要都給我處理,你是兒媳,你處理這些不應該嗎
我從後座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他：這是離婚協議,我想,離婚以後,我們以後就冇有關係了,你父母的事,你自己上點心吧,我就管不了了,我也要過自己的生活。
周嶽聽到離婚協議幾個字,愣了一下,把手裡的檔案一扔：什麼離婚,離什麼婚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和你離婚
我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是我要和你離婚,我隻是通知你。
周嶽吼道：因為我過年不陪你回來因為我陪許皖
就因為我扮了幾天她男朋友你就要離婚你說出去你不怕人說你小心眼
我看了他一眼：如果彆人看了許皖發的視頻,看到你們睡一張床的樣子,看到她身上那些吻痕,隻會慶幸我跑得快,應該不會有人說我小心眼,隻會說趕快甩了這頂綠帽子。
他漲紅著臉：我們什麼事都冇有發生,我說了,陪她旅遊隻是優秀員工的獎勵,難道我說了還能反悔嗎
而且我說了滿足他一個心願,他說要我假扮她男朋友,我隻好答應。
我不是馬上就回來了嗎
我知道我拉黑你是我的錯,我冇有趕回來參加媽的葬禮也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我打斷他的說話：周嶽,你有冇有趕回來參加你媽的葬禮,你不用跟我道歉,那是你的親媽,你自己跟她道歉好了。
離婚協議你簽好了告訴我一聲就好,我回去以後,會直接找地方搬走。
他緊緊地盯著我：顧楠桉,我們結婚五年,感情一直很好不是嗎你能不能不要因為這一件事就鬨離婚。
我知道你不喜歡許皖,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和她的關係,我以後不跟她一起出去了好不好
要不我把她調一個崗位,我換一個秘書,這樣行了吧。
許皖是不一樣的,周嶽以前也有過助理和秘書,但是都涇渭分明,從來不會曖昧,隻有非常簡單的工作關係。
但是為了許皖,他打破了所有工作的常規,開始經常加班,有時候還徹夜不歸,出差的頻率增高,帶著許皖一起。而我查過,很多出差根本是不需要他本人去的,但是他為了和許皖一起,他每次都親自去,帶著許皖一起,一去就是出差加旅遊,順便一起遊山玩水。
每次我質疑的時候,他總是說：我隻是和下屬出個差,你要這樣懷疑我嗎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是嗎
如果夫妻連這點基本信任都冇有,還有什麼持續下去的必要。
我因為愛他,我不停地退讓,退讓的後果就是他們越來越過份,最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在這個婚姻裡,我已經退無可退,也不想再退了,我累了,這些,都該結束了。
我點頭：我現在就是完全不信任你,所以,離婚吧。
回到家樓下,許皖正在樓下守著,看到周嶽衝過來：周哥,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周嶽看著她凍得通紅的臉,問怎麼了
許皖憋紅了臉說：我家裡人問我們怎麼突然離開了,還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他們都不相信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幫人幫到底,你能不能陪我拍一套婚紗照,就是假的,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求求你,行不行
她一臉地哀求看著周嶽,周嶽為難地看著我：楠桉,我先幫她這個忙吧。
我冇說話,冇反對,隻看著他沉默。
7.
他皺皺眉,果斷地說：我陪她去拍一套婚紗照,馬上就回來。說完,和許皖匆匆地走了。
我回家,收拾好行李,和公公告彆,自己回了工作的城市。
我回到的第一件事,是回公司遞了辭職信。
我的上司一臉同情地看著我：是不是因為感情問題哎,周嶽確實做得太過火了,有人把他舉報到了總公司,說他行為不檢,對公司造成了極不好的影響,還在群裡發那樣的視頻,公司工作群又不是他們的私聊群。
你的工作能力我是看在眼裡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總公司也正在考慮周嶽的職位是不是合適,可能會有變動。
周嶽和許皖在一起後,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什麼不分輕重的東西都往群裡發,幾個小時前,許皖還發了十幾張她和周嶽一起拍的婚紗照。
倆人情意綿綿,深情相擁,有熱情擁吻的照片,也有在頭紗籠罩下若隱若離的曖昧拉扯,看著極儘暖味
難怪有人會投訴,周嶽忘記了,他可是有婦之夫。
而且,他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大家心知肚明,當時我們都是總經理的有力競爭人先,因為他太想得到這個職位,回家和我鬨冷臉,於是我臨到最後,退出了競選。
公司很多同事早都對他的水平不滿意,他還不知收斂地在群裡發這種可以讓人非議的照片,簡直找死。
我微微一笑：劉總,我是有彆的安排,所以,想馬上離職,這個月的工資也不要了。
因為交接工作很順利,我連工資都冇要,很快辦完了離職。
我回到和周嶽的家,這個小家我們精心經營了五年,一草一木都是我們一手打造的,曾經也有過很美好的回憶,如今看來,像是一場笑話。
我的東西不多,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便裝下了我所有的一切,其它的身外物,都不重要了。
我離開公司,很快有獵頭公司找到我,同行的一家龍頭公司的老闆很欣賞我,高薪聘請我去,要求是幫他們在海市管理一家新開的分公司,一年內做出成績,可是拿到分公司10%的股份,壓力很大,誘惑也很大。
我現在孤家寡人,毫無牽掛,我答應了：李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明天就可以出發。
李總很賞識我的行動力,給我調了一隊人馬,陪我一起去海市打江山。
周嶽和許皖回到公司的時候,已過了年假。
他回到家發現,我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清走不見了,我的衣服,鞋子,私人物品,清理得一乾二淨,連照片,都抽走了有我的那些,隻剩下他一個獨照。
桌子上,留了一份新列印出來我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旁邊一張律師的名片,留了紙條讓他簽好了聯絡律師。
周嶽打了我的電話,我已經在海市,我在電話那頭緩緩地開了口：周嶽,我已經不在津市了,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離婚協議你簽字就行,不用再聯絡我了。說完,掛了電話,把他拉黑。
周嶽後來再發訊息和打我的電話,隻出現一個紅色的感歎號,像曾經他無數次拉黑我一樣,讓人窒息。
他一回到公司,馬上被總公司的老闆約談了。因為他的行為對公司的同事造成了極不好的影響,並且有人舉報他利用職業之便,有亂用公款之嫌。
而許皖,也被秘書組的投訴,她平時工作根本冇有做過秘書工作,每天隻陪著周嶽各種應酬,公款出差加旅遊。
有人列舉了一堆他們的各種公款出差和住酒店的費用明細,一年下來,超出公款規定幾十萬。
公司要求周嶽和許皖馬上補回多花的公司經費,而且,將周嶽的總經理職位革除,讓他從最基礎的銷售重新做起。
而許皖,她是周嶽招進來的,周嶽如今都自身難保,她更保不住了,直接被炒了。
周嶽一直不願意簽離婚協議,他通過律師聯絡我,希望要跟我當麵談才願意簽字。
我想了想,約了一個週末的時間回了海市。
周嶽冇有收拾,冇有以前那種精緻打扮,穿了一身銷售員的西裝製服,統一的服裝和稀稀拉拉的胡茬讓他看著失去了以前高高在上的自信。
他看著我一身高定的西裝出現,門口有專門的司機和助理在等我。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楠桉,你現在在哪裡,你還好吧一
我放下手裡的檔案,點頭：我過得還不錯,在新公司工作很順利,公司老師很賞識我,提前兌現了承諾,給了我分公司10%的股份。
8.
他抬起頭看著我：楠桉,我聽爸爸說了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能,周嶽,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我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冇有發生過。
他麵色複雜而糾結：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冇有什麼。
我笑了,歪著頭：睡一張床,滿身曖昧的吻痕,周嶽,就算你說你們冇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你覺得這還重要嗎我覺得你臟了,很臟。
你們倆的事,簡直是在公司群裡直播,如果你覺得這都是小事,那我承認我小心眼,我做不到當什麼都冇有發生。
當時的視頻和照片,我都有儲存,你想想,如果我起訴離婚,那些視頻在法庭上公開播放,你想陪審員,法官覺得你也是清白的嗎
原本挺直的肩膀如同泄力一般：不,我不是想讓你起訴,我隻是不想讓我們的感情就這樣徹底消失,我不甘心,明明我們那麼相愛啊,我們一起讀中學,大學,一起工作,結婚,是不是
我在公司已經被降職,許皖也被炒掉了,她找不到工作,也回了老家,我們真的再也沒有聯絡。
我淡淡一笑：這些和我已經沒關係了。
你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他受傷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你也說過永遠不會背叛我,可是你違背了你的誓言,不是嗎
我沉默一瞬,抬眼看著他,輕喟一歎：可是,你冇有珍惜這段感情,是你先走了岔路,你背叛了這段婚姻,這條路從頭到尾隻有一條,可是,你走岔了,它再也回不到原點了。
我把手裡的檔案放下,推過去,離婚協議。
他捂著臉,眼中滿是痛苦,終於簽下了他的名字。
一年後,我從海市回到津市的總公司,升職為總公司的副總,老闆對我讚來絕口：好,好,好,我冇有看走眼,果然被我撿到了寶,以後好好乾,前途不可限量。
在公司的年會上,老闆正式向在位的商界的同行介紹了我,我正式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和姿態進入了這個圈子。
在同行眼裡,我已經是年輕有為的商界翹楚,未來新星。
第二年的春天,我為公司簽下了上億的項目,老闆遞給我一串鑰匙：這是公司給你的獎勵,一套房,在江景灣,你隨時可以入住。
我去看我的新房,車子剛停到售樓處的門口,有穿著製度的工作人員出來開門,跪式服務地迎接,我看著跪在車旁的人,愣了一下,是周嶽。
他抬頭看見我,臉色肅然一白,立即將頭低下,不敢再抬頭。
我下了車,專門等在門口的經理迎了過來：謝總,你的房子在這邊,請這邊走。
我走周嶽身邊走了過去,一眼都冇有看他。
我餘光看見他躬著身,卑微地站起來,有他的上司在一旁斥責：見到客人怎麼不麵帶微笑怎麼做事的扣五百塊錢獎金。
我往前走,冇有再聽到後麵的聲音,這些,和現在的我都冇有關係了。
公司獎勵的那套是樓王,最高的觀景視野,最好的風景儘在眼底,露台看去,整個小區一覽無遺,售樓處的客人來來往往,我站在露台上,看著門口的周嶽不停地跪地,微笑,起身。
疲憊而勞累,他的臉色越來越憔悴,像是老了十歲。
我抬頭看向最遠處,風景無限好,因為人生的選擇不一樣,我和他,已成了兩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裡,隻有越來越美的風景,再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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